这么灰心丧气地做完四菜一汤,沈祝山看了一眼时间,把菜往客厅桌上端,三分钟后听到门锁咔嚓一声响,是孔洵回来了。
孔洵换完鞋进来,看到餐桌上的菜,眼底闪过一瞬的惊讶,“今天这么丰盛?”
沈祝山从十二岁就开始掌勺,做饭给自己和沈显海吃,具备一般的厨艺水准。
“看你的冰箱太满了。”
沈祝山坐在饭桌前,不咸不淡地回答。
“是吗?”
孔洵笑了一下,他说:“那多谢你帮我处理。”
坐下之后,吃了没几口,坐在他对面的沈祝山便状似不经意地开口:“今天味道怎么样?”
孔洵看了沈祝山一眼,回过味来,没想到他昨天的建议沈祝山是真的往心里去,平时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大大咧咧的沈祝山,总在某些时刻时不时地敏感一下。
孔洵并不吝啬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听到孔洵回答说可以,沈祝山才缓缓调整了一下坐姿,他往后坐了一些,更大限度地坐到了椅子上,肩膀也没有刚才那么紧绷了,他也没抬头看孔洵,“嗯。”
了一声,说:“那吃吧。”
沈祝山以这样的方式达到了内心的平衡,成为一个并非吃白食的住客,在住了十多天后,孔洵在某天的晚上发现,沈祝山把他的衣服也洗了。
“沈哥?”
半下午孔洵回到家里,却发现家里客厅的沙发上不见沈祝山的踪影,原以为是沈祝山又在厨房忙活,拐进厨房,却看到厨房空无一人,房子里也无人应声。
孔洵刚才叫沈哥时脸上挂着的谦和笑意瞬间消散,上扬的嘴角扯平,脸上的神情逐渐冷漠,就在转身要走的时候,他的余光不经意地瞥过厨房桌板上的一个小碗。
他的脚步一顿,看到碗里面是剔出来的鱼刺和鱼骨。
孔洵回到书房,打开电脑,调出来今天客厅的录像,看到沈祝山在下午两点之后进出了厨房,而后从冰箱里拿了一个保鲜盒将他准备好的鱼汤和剔出来刺的鱼肉倒了进去,用毛巾包着搂着走了。
那是他们中午剩下的鱼,孔洵知道那个鱼沈祝山从上午就开始处理,炖汤用了好几个小时,因为鱼太大,他们没有吃完,沈祝山留了一小半在锅里。
孔洵想不到,沈祝山将这剩下的半条鱼会送给谁,还要耐心地,仔细地,一点一点地剔了刺和骨。
会是谁呢,孔洵半下午的时候可没有收到鱼汤。
孔洵用鼠标重复将进度条拉回去,视线落在往保鲜盒里倒鱼汤的沈祝山身上。
今天天空虽然出了太阳,但并不热烈,道路两边都是堆积起来的脏兮兮的雪堆。
沈祝山轻车熟路地从窗户进到屋里,看到自己的床已经被这一窝猫霍霍地不能看了。
沈祝山摇摇头不忍再看,转过身去想要拿碗,下一刻沈祝山又转了回来,对三花猫大吵了起来:“怎么回事!猫小弟,你在碗里拉尿!”
沈祝山对着躺着在床上的三花毛这么疾声厉色地喊完,三花猫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喵了一声,沈祝山看了眼趴在它肚子上正在喝奶的几个小崽,又改口说:“猫小妹!你这样也太过分!”
对猫训斥了好几句,沈祝山自觉达到威慑效果,而后重新从橱柜里挑拣出来一个完整的碗,而后把自己怀里抱着的保鲜盒拿了出来。
开盒的声音轻轻一响,刚刚还懒洋洋不怎么正眼理会沈祝山的猫小妹这会儿立即变了一副嘴脸,一身的崽也不管了,统统抖落,从床上跳下来,绕到沈祝山脚边,开始喵喵喵地嗲叫起来。
沈祝山蹲下来用手把它拨开:“起开,看不见碗了,一会儿倒你脑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