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客时晚霞染红了半边天,罗浮玉倚着朱漆廊柱揉太阳穴。
高挚将道童一早乘凉了的茶水递过去,见她睫毛在瓷杯沿投下颤动的影。
二房剩下的两个表亲,你打算留到什么时候?
先等观承学会打算盘吧,不然给高总留下一个赶尽杀绝的名头也不太好啊。。。。。。她闻了闻茶,忽然将茶盏贴在他唇上,尝尝,我改良了静虚道长新配的方子。
高挚就着她手喝了一口,铺天盖地的苦涩直冲天灵盖。
这里面分明有他最不喜欢的一味药材,罗浮玉嘴里的“改良”定是大大加了那味的剂量。
罗浮玉如愿看到丈夫扭曲的表情,笑得栽进他怀里。
高吱吱,你还是这样好骗,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挽发的玉簪因为她后仰蹭到他的手臂而滑落,青丝泻了满臂。
高挚缓过苦劲。
她总是这样骗人,他也总是上当。
仿佛自己是她豢养的小白鼠,酸的辣的都要他冲上去打头阵,确认安全后,她才抱着儿子施施然登场。
也只有怕痛这一点,他实在没法替她。
暮色里,她的唇水润潋滟,高挚看了一会儿,扣住她后脑吻上去,苦味在彼此的舌尖化开。
一吻毕,高挚敛去她唇角水光。
罗浮玉抿唇,发苦的舌尖在回味方才的纠缠中,竟然还咂摸出一丝甜味的错觉来。
“吃苦不记苦,我也只能拉着罗董共沉沦了。”
夜晚的蟾宫外只有风声,罗观承抱着小玩具在罗汉床上睡着了,脚边蜷缩着那只橘猫。
罗浮玉赤脚踩过木地板,依偎在高挚身边。
高挚正在看特助发来的会议纪要,握住她作乱的手:你膝盖上的淤青还没消。
那换你跪着。
罗浮玉笑着扯开他的衬衫,月光灌进她撕开的领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