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培因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那意思大概是你不怕冷,怎么感冒的。
“放心,我如果冷,我不会把大衣让给你。”
谷翘的长发垂在他的大衣上。隔着自己一层层的衣服,谷翘仿佛感受到了他的体温。他的大衣穿在她身上显得很大,把她整个人罩起来,好像他在拥抱她。谷翘在心里提醒自己,即使想象也有点儿边界感,你们分手了。
你们分手了!
他还是像当年一样不怕冷,好像他的大衣是为她准备的一样。
有骆培因在身边,谷翘完全不用费脑子,只要跟着他走就行,这是她难得的头脑放松时刻。也是因为太放松了,她不敢放纵自己一直过。
许是退烧药发挥了作用,谷翘在医院量体温时只是低烧。医生帮她证实了她对自己的猜测:不过是普通感冒。骆培因陪她看病,帮她缴费拿药,谷翘并不能做到心安理得。她想起那年骆培因车祸住院,她并没有去看他。事后她承诺的也没有做到。
出了医院又上车,谷翘把残留着她体温的大衣脱下来。她有根长发粘在骆培因的大衣上,她两指并拢,迅速地捻住这根长发抓进了自己的大衣口袋。
谷翘完全受不了沉默,必须用话把所有的空隙填满,她才不会纵容自己想起过去,以及产生一些不该有的联想。
她主动提起了她脑子里的那些数据,归类分析,只有说这些时,她才不会磕巴。
电梯一级级地升上去,行李员站在谷翘旁边,拿着她的行李。
骆培因没跟她一起上来。
谷翘在镜中把自己的脸看得仔细,她的脸不那么红了。回来路上她一直在说话,此时她终于能够沉默。
电梯升到39层,房间一打开,谷翘就怀疑骆培因高估了自己的经济实力。窗外可以看到黄浦江,远眺一栋栋拔起的高楼向她眼里扑。
一间大床房她是消费得起的,可骆培因大概预支了她未来的赚钱能力,认为她可以心无旁骛地享受这样的套房。
这房间是骆培因帮她订的。以他的名义订房间,才能拿到协议价。至于房间的价钱,他说最后再算。按理说凭谷翘的眼力,即使隔得远也可以根据钱的厚度估算出价钱,但他从钱夹子里拿出的是一张卡。
门铃响了,服务员推着餐车进门。
银壶里装着热牛奶,番茄汁封在玻璃罐里。篮子里放着面包和各色饼干。旁边是红丝绒蛋糕,还有她昨天吃过的小馄饨。
这送来的早餐太过丰盛。即使有骆培因在,她也可以天天喝番茄汁了。她再也用不着担心他会因为她番茄过敏。
谷翘坐在餐车前,从架子上拿起烤好的吐司,在上面刷上一层厚厚的番茄酱。
分手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她可以毫无顾忌地吃西红柿,而不用有任何担心。感冒的人应该多补充维生素,谷翘看着窗外的黄浦江,往嘴里灌番茄汁。
不知为什么,无论是番茄酱还是番茄汁,她都没尝出什么好滋味。现在的西红柿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一点儿西红柿味都没有。谷翘低头吃她的小馄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