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走近她的时候,谷翘轻快地唤了声:“表哥!”
谷翘把行李箱给骆培因的时候,不可避免地碰到他的手指,她还没来得及感受这手指的温度,骆培因已经从她手里接过了行李箱。
他的骨架子大,提着行李箱,楼道顿时拥挤起来。
老板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没来新客,倒走一个。她本来以为这个小姑娘会多住几天的。
这对男女看上去都很光鲜,但是人不可貌相,有的人口袋里所有的钱都用来充门面。也许是男的找到了更便宜的店?让这个小姑娘跟他搬过去分担房费?可惜了这两张好面孔,分开去傍人,自然不会来这里挤。
“这个位置的店,我们这里是最便宜的。你去其他地方找,找不到更好的。要是比我们这里便宜,它肯定是有问题。”
见两人不为所动,老板娘又说,“正好这里有一间有窗的房间空出来,你搬过去,我还收同样的价钱,怎么样?那间房宽敞些,住两个人也合适。床,也大一些。这间房我平常要多收十块钱的哦。”
有骆培因在,谷翘觉得老板娘的话格外刺耳,两句话已经把她的住宿条件揭了个底掉。还什么两个人也合适?默认他们两个人开一间房吗?
谷翘本来就红的脸被老板娘的话弄得更红了,她正要说话,骆培因已经抢在她前面说道:“请你赶快办退房。”
老板娘马上换了个态度:“我得检查检查看有没有什么丢失损坏,你们谁跟我上去看看,省得说我污蔑你。”
谷翘心里笑,你这里的东西有什么可丢可损坏的。
店堂很小,桌外站两个人已经不富裕,谷翘低声对骆培因说:“表哥,你在外面等我吧,我很快出来。这次真是麻烦你了。”
她怀疑一会儿的功夫,骆培因已经把这间旅店的条件摸了个透亮。
“你在这儿等着,我跟她上去。”
他转向老板娘。“哪一间。”
“别……”
谷翘的话还没说完,骆培因已经走向了楼梯。
等骆培因已经消失在谷翘的视线里,老板娘还在楼梯半截扶着扶手喘着粗气往上走。
这是一间没有窗户的房间。门框很矮,骆培因将将挤进了房间。即使谷翘走得匆忙,她也没忘记把被子随手叠了一下。
在经过细致的检查之后,老板娘有重大发现:“我的梳子梳齿掉了,押金扣五块钱。”
“你这梳子值五块?”
骆培因低头扫了一眼梳子,他对梳子说不上了解,但对这种梳子的成分有点儿了解,这种聚丙烯材料的梳子成本不会超过一毛钱,而在这种把塑料梳子当作重大宾馆财产的小旅馆,采购价不会超过两毛。
“买东西也要时间的呀。我买梳子要坐车子去的呀。不说坐小汽车了,一辆面的也不止这个钱喽。你以为我想要这个钱啊,你现在要给我一把好梳子,我二话不说不收钱。”
骆培因的眼睛在老板娘身上扫了一眼,好像在看一堆肉。老板娘被这样一个大个子居高临下地用那种目光注视,心里突然有些害怕,她往后退了一步:“我这里可很多人呀。”
骆培因掏出钱夹子扯了一张纸币扔在木桌上,这张木桌的左上角已经开裂,老板娘很有良心,并没有把木头开裂算在谷翘头上。
“不用找了,押金你全退给她吧。梳子的事也别跟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