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翘马上听懂了这人的潜台词。如果他要的,她给不了;那么她想要的,也甭想从他这里得到。像这种鸡贼老流氓,真让他占到便宜,估计也只能吃到他画的大饼。
谷翘把笑容收起来:“好,那咱们就别说话了,吃饭吧。”
谷翘好像真把于经理的话当回事,认真吃起饭来。谷翘此时已经完全放弃了和他合作的想法,决定跟他AA。他的话、他的人,都不配她请他吃饭。
谷翘很细致地给自己剥虾,吃完一只,又剥一只,闭嘴咀嚼,一个字也不说。她因为决定AA,精准地吃完了一半虾。吃完她又把注意力放在金汤鲍鱼上,先用肉眼分析了下里面的材料,看完才用舌尖体味。
谷翘突然安静下来,吃相也变得非常文雅,于经理给谷翘倒茅台,谷翘也不拒绝了,她小口小口地品味。虽然她更喜欢清香型的二锅头,但既然花了钱,她也努力去体味它的好处。
世界上的好东西,她都想尝一尝。谷翘因为放弃了和于经理的合作,心思转到了餐厅的另一个人身上。
骆培因那桌又多了一个人,性别为男,看上去年纪不大。
她想入了神,于经理的手伸过来她都没察觉。直到于经理的手落在谷翘的头发上,谷翘受惊似地叫道:“你要干什么?”
“啪”地一声谷翘的手打在于经理的胳膊上,非常响亮。她这完全是本能性地防卫。如果她没走神的话,她会在于经理的手伸过来之前躲开,讽刺他几句,然后付一半的账单走人。骆培因在这个餐厅,她不是很想因为这种事引人注目。否则她真想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丢人。
餐厅里的其他人都向他们这桌看过来。于经理觉得自己简直太冤了,摸头这种动作于他是最初步的试探,这动作有很多可解释的余地,对方就算不愿意也说不出什么。如果对方不拒绝的话,他会把手滑到对方的肩上;如果对方躲开,他也不会去纠缠。这几年他遇到的大致就是这两种反应。摸个头发,又不是摸的大腿,何以过激到这种程度。谷翘这么一闹,要是一般人,简直说不清楚了。
为防于经理倒打一耙,对她进行污蔑,谷翘大声道:“我本把您当成一个宽厚有德的长辈,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谷翘从包里拿出钱夹子,数出几张票子,愤怒之余也不忘算账:“酒我最多喝了五分之一,所以我只出五分之一的钱。菜我虽然没吃一半,但我也不跟你计较了。饭钱我出一半,你那份你自己付吧!”
这个时候谷翘的头脑也没停止算账,又拿出一张五毛的和之前的票子一起拍在桌上。她说话声音很大,仿佛不这样不能证明她的清白。
“你……”
谷翘的这种算账方式比她刚才的尖叫更让于经理意外,他心里骂道,今天真是撞上鬼了。
如果谷翘没从钱夹子里拿出票子,于经理有现成的理由骂她,说她仗着两分姿色来这里蹭饭吃,贪心不足还想要别的,他没给,才污蔑他。或者他还可以说谷翘是做那种生意的,他批评了她,她恼羞成怒,倒打一耙。毕竟没人看见他摸没摸她头发,就算看到了那也不是什么大事。那可以解释成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安慰、或者是无言的劝说。
但是谷翘把她的饭钱拍在了桌上,许多现成的理由用不上了。
谷翘抄起包正要走人,抬头看到了一张有八分熟悉的脸,她低声说:“表哥。”
这两分陌生让她以异性的角度去打量他。在骆培因的映衬下,于经理恼羞成怒的形象显得有点儿滑稽。但谷翘心里完全没有将这两个人做对比。只有在于经理需要她防范的时候,谷翘才把他当成一个男的。
骆培因的目光从谷翘转移到桌上的酒,又转到酒瓶旁边的钱,最后定在于经理的宽脸上。
话却是对谷翘说的:“他对你做什么了?”
于经理觉得自己遇到了仙人跳,他抢在谷翘之前指着她骂道:“我警告你!你不要污蔑人,我可什么都没对你做。你和你表哥如果想要敲诈我,那你可是找错人了!我完全可以报警抓你们。你们这种仙人跳我见多了,你也不看看你今天遇到的是谁。”
骆培因一手抓住了于经理的胳膊,笑得很轻蔑:“我倒想知道你到底是谁。不过你在家不照镜子吗?”
于经理疼得简直说不出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