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是要用雪做一朵玫瑰花的,但是做到一半她决定改成牡丹。送人牡丹就是送人富贵,非常吉利。她一双手被雪给冰红了,但她当时完全没觉出冷。
重重叠叠的白花瓣仿佛开在夏天,但摸上去冰冰凉凉的。
谷翘的一张脸被冻得通红,她笑着露出白牙齿:“你要是不喜欢白色,我可以染一点颜色。”
“你做的这花很漂亮。”
“你要喜欢,我还可以给你做。”
“赶紧回去吧。”
两人一起上了楼。谷翘是跳着下的楼,一步两三个台阶,回去的时候却很规矩。骆培因让谷翘再睡会儿,等他做完早饭再叫她。
“表哥,你还会做饭?”
“凑合做。”
谷翘看着墙上的一幅人物群像油画:“这画画得真好。”
“你觉得哪里好?”
这画是骆培因去年买的。那时候乐队在圆明园旁边租了间民房做排练室。旁边的租客是个画家,卖不出画的那种画家,一个痴迷学鲁本斯的中国画家。
鲁本斯的画很有市场,但学鲁本斯可就未必了。何况是一个中国人学鲁本斯,在美国波普好像都已经过时了。而国外的画商来到中国,他们要找的也远不是远去的古典主义,而是异域特色,一种老外眼里非常中国化的东西,就像中国人眼里的非洲那种异域特色。
他都忘了,花钱买下这画,是为的这画本身,还是为的是别人的执迷不悟。
“这么多人,每一个人的表情神态都不一样。”
一张图上汇集了喜怒哀乐惧各种情态。说完,谷翘看骆培因,她笑着吐了吐舌头,“我是个外行,就看个热闹。”
谷翘低头吃着骆培因煎的蛋,她以为他连刷碗都不怎么会,没成想还会做吃的。
因为她昨天买了水煮花生吃,骆培因确认她不会花生过敏,拿面包抹了花生酱递给她。
“表哥,中午你在吗?我想中午过来一趟,把这袋子拿走。”
“你准备放哪儿?”
“我之前租了一个小杂物间,东西都堆在那儿。”
“要不就放我这儿吧。”
谷翘忙拒绝:“我那个杂物间已经付了钱的,空着就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