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问:“堂姨也知道我去辛集了吗?”
“放心,你的堂姨暂时不知道你去了外地,她还以为你在朋友家里一起学习。”
骆培因盯着谷翘看,“不过你现在每天都要说谎,还说得这么熟练,是不是分不清哪句真哪句假了?”
谷翘的脸马上红了,自从她来到骆家,不记得表哥有对她说过这么重的话。她低着头不说话。
“你是不是忘了你答应过,我每天九点会收到你的消息?”
“我在火车上没办法……”
“那你在上火车之前没办法跟我说吗?”
“我……”
“至少你应该能确保,如果你没有按时回来,有人会来找你,并且知道去哪儿找你。”
骆培因无法抑制地觉得谷翘有点儿傻气,他想起谷翘爸爸说过,谷翘和陈晖好像定了亲,他当时便觉得这套话语可笑,当然现在显得愈发可笑,陈晖对谷翘的关心程度和家里张阿姨对谷翘的关心可以说不相上下。谷翘通知了陈家人她的行程,但是如果她今晚不回家,陈家人也不会来找她,他们甚至不知道她没有回家。
谷翘多少有点儿理亏,只好笑着道歉:“麻烦你了,表哥。”
“如果你真的不想麻烦我,那你应该跟我说实话。坦诚更能节省时间,你觉得呢?”
“表哥,我没想到我会这么晚回来……”
“你也没想到有人会担心你吗?谎话的摊子铺得越大,越容易暴露。你如果想把这谎话的时间维持得长一点,最好对我说实话。”
如果是别人这么说她,谷翘有许多反驳的理由。但是骆培因对她的这些评判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谷翘听到她在表哥心里竟然已经成了个没有诚信的麻烦精,一张脸涨得越来越红。她没法说“我也不需要你来接我,我自己会回去,”因为有人能来接她,她还是挺高兴的。
骆培因看见谷翘低垂着眼睛,睫毛扑闪扑闪的,一张脸红到了耳根,眼角眉梢的笑意全都消失不见。她这样的沉默实在少见。
骆培因看着她的脸:“不高兴了?”
谷翘红着脸否认:“没有。”
她的眼圈和脸一样,也越来越红。她担惊受怕了一天,结果并没有她想要的收获,还在表哥眼里成了那么个形象,一个不讲诚信的麻烦精。而且她也不能完全否定这个形象,她确实麻烦了他不少。他对她的这些批评提醒都是对的。以前再难再累,也没人这么说她。可现在,她甚至没有底气,指责他凭什么这么凶她?
她眼里积蓄的眼泪并没有流出来,因为觉得在别人面前哭很丢脸。
骆培因拿起谷翘送他的手套戴了一只:“这手套确实暖和,我之前正好想买一副手套。”
他还特意送到谷翘眼前特意让她看了看。
谷翘听到骆培因这么说,心里好受了些,但她脸上的烧还是没褪下去,看都没看骆培因戴手套的手,低着头说:“表哥喜欢就好。”
骆培因摘下手套,放在一边,伸手捏了捏谷翘的红脸蛋,仿佛要在她脸上捏出个笑纹出来:“别生气了,我带你去吃饭。忙了一天你也累了吧,你有什么想吃的?”
谷翘的脸因此更红了,等他的手指离开了她的脸,她仿佛还能感到他残存的指纹。但她知道她感受到的意思和表哥表达的应该是两个意思。表哥的话风语气完全是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