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她的春风化雨早就没了防备,所以,他身上没有防御屏障,更没有剑气环绕。
此刻,仇泷月被一场雨打湿了头发,润湿了衣衫,连一双微微泛红的眼睛里都有了水汽,使得本来沾着血腥气的眼眸变了个摸样,仿佛受了委屈,刚刚哭红了眼眶。
顾溪竹心头一跳,她竟将魔尊给泼成了落汤鸡。
她生怕他下一
刻就要并指为剑,索性抢先一步用力攥住了那还贴在她脸颊上的手。
泰玄:“!”
它飞快在留影石上做了个标记,“这块得收好,千万不能弄丢了,以后他一醒,啥也不说,直接放这个,你瞧,他们那含情脉脉的对视……”
转头想喊惊尘一起看,就发现惊尘已经飞到一旁削木棍了,它嘁了一声,等再转头时就看到顾溪竹已经松开了手,本觉有些遗憾,转念又想:“没事,我取影了呢。”
错过的呆会儿再看。
顾溪竹松了手,垂着脑袋说:“灵气刚刚没控制好,你元神现在怎么样,还需要浇浇……春风化雨吗?”
差点儿就说成了浇水。
“不用,继续。”
他蹙起眉,“抬头。”
顾溪竹不解:“可以在纸上画吧?”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在她脸上画呢?现在都要画符了,画在纸上不好吗?
孰料魔尊突然身子往前倾,距离瞬间拉得极近。
仇泷月:“在你脸上画,可以控制力道。”
他会下意识地收敛杀意,将动作放轻,而纸上的话,他可能会划破数百张纸,就如同以往那些写毁了的心字,每一笔都透着失控的戾气。
他语气平静,“纸可以浪费……”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沾了花汁的脸颊上,“但你不行。”
这句话说得极轻,一开始让顾溪竹耳尖都微微泛红,然对上那张没甚表情的脸,顾溪竹突然品到了另一层意思,身上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在用我来练习控制戾气?
一次性消耗品,所以必须小心翼翼。好好好,狗东西!
顾溪竹再次施展出一个瓢泼春风化雨,在发现魔尊竟然还没有护体屏障,并再次被淋湿之后,她胆子也大了起来,“哦,灵气太浓郁了,不好控制春风化雨的力道,尊上现在识海好一点儿了吗?”
不等他回答,顾溪竹又说:“眼睛还有点儿红,看来没有,没事,我今天灵气充足,还能继续。什么时候尊上识海平静了,我再学神纹符箓,一切以尊上为先。”
顾溪竹:理解泰玄、成为泰玄!
半个时辰后,顾溪竹脸上终于有了一张完整的神纹符箓。她在魔尊写的时候用神识全程锁定,这会儿已经牢牢记下,只待画下来实践即可。
顾溪竹起身画符时,身后的仇泷月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房间,最后……
将周围打湿、弄乱的竹木地板、蒲团、沾了水汽的锦被都整理干净,这才重新坐到了蒲团上。
顾溪竹画完一张符,兴冲冲地转身问,“尊上,你看我这个画对了吗?”
一片狼藉的房间已恢复如初,而归臧魔尊,依旧静静坐在那里,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未发生过一样。
顾溪竹忽然意识到,此前魔尊的房间几乎没有任何东西,并非是他修炼狂魔只想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