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刚才自己写的内容,顾溪竹就有点儿臊得慌,好在,谢九春不是泰玄,从来不会问不相干的事。
谢九春道:“这些日子我会一直盯着灵海,一旦我全知出现,会立刻通知师娘。只是夏家后人元神要跨域过无尽海才能登临此间灵网,恐怕要等待很长一段时间他才能再次现身。”
顾溪竹点点头,接着将刚才神纹猜测、春秋笔案的隐藏用途也一一告知。
谢九春却是道:“天海秘境之中,那些狩猎者目的何在?进去的都是神纹天骄,据我所知,这些年,入内的修士最次也是四品神纹骨。”
“照你刚才的说法,就是有人将这片天地间最优秀的神纹骨集中在了一处,然后,再一网打尽?”
他沉声道:“所以,那狩猎者,必然知道神纹骨转移的方法。”
“师娘可问问师尊,在天海秘境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了足够的线索,我们才能应对那些幕后黑手。”
夏家脱离南域,视神纹为诡异。
谢家老祖留下祖训,能够渡过春秋笔案死劫的麒麟子方可担任家主一职。
如今看来,大家对此间天地异状似乎并非一无所知,那些老祖宗们也意识到了问题,并在寻找求生之法,至于为何未传开,莫非是因为禁言的缘故?
又或是有别的考量和限制?
他们意识到不对,知道有大劫,却没有现在了解得这般清楚,毕竟,数千年来,也只出了一个年纪轻轻就到达了化神期大圆满的仇泷月。
以往即便是有,都在渡劫飞升时失败直接陨落了。
如今看来,他们不一定是被飞升雷劫劈得灰飞烟灭,而是,被那些……可怖的存在生生吞噬殆尽。
谢九春忽然打了个寒颤,转头看向师娘,转头却见师娘正优哉游哉地在桌沿横行,八只蟹腿敲出细碎的哒哒声,仿佛方才那些骇人听闻的真相不过是茶余闲谈。
“师娘,您……不害怕么?”
他话音未落,那抹青影已一个趔趄栽落桌沿。
今日他化的是人身,并非本来面目,却是高大人形。
此刻见螃蟹跌落,下意识伸手去接。
小螃蟹坠入掌心的刹那,似有雷霆顺着经脉游走,激得他神魂震颤。
那股战栗来得莫名,明明心头阴霾已散,偏生指尖仍止不住地轻颤。难怪旁人会说,灵网内神念最好不要接触,哪怕只是一缕,那也是容易……
蟹钳突然“咔咔”敲在他虎口处,顾溪竹横着身子在他掌心转了个圈:“怕什么?”
她学着蟹崽的样子举着一对大钳子对着上方,“天塌下来有……我夫君顶着,他顶不住就一起死,黄泉路上有人作伴。再说,我们还有蟹崽呢。”
顾溪竹笑着说:“这天底下,没有任何限制能禁锢它。若此间不好,我们便去别的地方。”
诸天万界,横行无忌!
谢九春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他双手捧着小螃蟹小心翼翼地放回桌上,深吸口气后继续道:“近日梳理灵海时发现,秦诗意的灵光始终悬在固定高度——就像有人一直提着灯,刻意不让她的光芒低垂半分。众人进入灵海,皆会仰望其光芒。”
顾溪竹敲桌子的动作一顿。这不就是修真界的“热搜控榜”么?
照谢九春的说法,那位天下第一美人怕不是每日都在计算着如何维持话题——新谱的琴曲、路人眼中惊鸿一瞥的倩影、新出的发簪和衣裙、为博美人一笑圣地弟子大打出手等等……
桩桩件件都掐准时机。
可在这弱肉强食的修真界……追求虚名有何意义?为何要将天下第一美人这名头死死焊在自己头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