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灵植在她身边,这种方法还真能助她炼成。
但现在灵植距离太过遥远,对她的心神感应也没有那么完整,故而虽然根须在按照阵法排列,却明显有错漏。
这样一来,它不仅帮不到主人,还有可能影响到主人,使得主人再次出错。
左右无事,闲得发慌,又没泰玄带路,不能出去杀想杀的人。
仇泷月想了想,卷起袖子将手伸入水中。
他将去错了位置的那细根捋了捋,放回了它该去的位置。
根须太细了,为了不弄断,他必须得控制自己的力道,小心翼翼地去拨弄。若不是前些日练了许久的字,他恐怕都做不了这精细的活。
看到有缠在一起的根须,还得动作轻柔地解开。
他极具耐心地梳理起了水里的根,因为根须越来越多,还有的在水下更深的位置,仇泷月只能下了水。
洗剑池的池水冰冷刺骨,而池底的飞剑,因为他的到来而产生了轻微的震动,仿佛在为之欣喜若狂。
“他来了,他来了!”
曾经的仇泷月,嗜剑如命,大多时间都沉在池底,与它们这些飞剑为伴。
那时的他,剑心澄澈如镜,心怀天下苍生,拔剑只为守护,不为杀戮。
然而,不知何时开始,仇泷月再未踏入池中一步。
现在,他再次出现在洗剑池里。
只是这一次,短暂的欢呼过后,飞剑们都怔住——为何曾经那颗熠熠生辉的剑心变了呢?
他被血污掩埋,被戾气侵蚀,变得浑浊不堪了呀。
飞剑们的剑灵残破,意识微弱,但此刻,那些残存的意识碎片凝聚在一起,汇聚成了一个声音,“仇泷月,是你吗?你何时,才会醒来?”
“多泡一会儿啊。”
像我们一样,洗尽身上的污秽,重归初心啊。
仇泷月冷笑一声,“我比谁都清醒。”
说话时,他的手不自觉用了点儿力道,一不小心就扯断了几根根须。
就见本以布置到收尾的阵法瞬间崩塌,倒不是根须断裂,而是小竹子的根须失去了主人意念的引导,立刻散乱开,在水里四处飘荡。
还是刚才整整齐齐的时候看着顺眼。
仇泷月低头看一眼底下密密麻麻的剑,说:“别叫了。”
池底震动戛然而止。
他抬手揪下一朵花苞,“醒来。”
小竹子被池底残存的剑意刺得千疮百孔,好不容易熬过去,刚休息片刻,又被喊醒。本想破口大骂,看到面前的人,它立刻将嘴巴闭紧。
不敢骂,不敢骂。
“张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小竹子还是老老实实地张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