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易安却像是没有察觉到一样,继续道:“陛下,就算赵家真的有人犯了罪,也该由刑部接管调查,明镜司此为越权,当从重处置。”
“白休命,你有何话要说?”
白休命出列,先向皇帝行礼,然后才道:“贺大人质疑下官越权,下官倒是可以解释。”
贺易安冷哼一声:“白大人想怎么解释?”
“根据刺杀北荒王太妃的凶手尚隐供述,赵岐与其女曾经伙同先代北荒王灭尚家满门,并收拢尚家财物,随后引动鬼门,致周遭数百名百姓遇难。”
“赵大人高风亮节,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定然是有人陷害!”
贺易安根本不相信白休命所说。
若说京中他最敬佩谁,那必然是他的恩师赵岐。
他当上御史后,得罪了不少勋贵,早年若非恩师施以援手,他也不会站到如今的地位。
白休命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可惜,白休命接下来的话打破了他的妄想:“贺大人,赵岐在家中用玄金修了一座暗库,暗库昨日已经被打开,里面存了无数金银珠宝,以及印有尚家印记的诸多财物摆件,甚至还有尚家独有的修炼功法。”
他越说,贺易安的脸色越白。
白休命没有理会贺易安,他对皇帝道:“陛下,根据尚隐所说,赵岐曾妄想用尚家功法控制先帝魂魄,从先帝口中问出皇室秘辛,昨日赵岐已然承认了。”
若是往日,听到白休命这样说,定然会有朝臣反驳,人为白休命屈打成招。
可现在,就算是真的屈打成招,他们也不敢说话了。
证据确凿,现在谁敢多说一个字,那就不止是赵家的同党了,可别忘了,这里还牵扯了北荒王府。
皇帝深吸了口气,仿佛也被惊到了:“那尚隐还说了什么?”
“他还说……北荒王太妃嫁去北荒时,从赵家带走了另外一半属于尚家的财物,以供北荒王练兵之用。此罪,赵岐也认了。”
他并未用谋逆二字,但能站在朝堂上的大臣岂能听不出他言外之意。
和赵家勾结灭了人家满门,就为了用这些财物练兵,这是多么迫不及待?那是练兵吗,那叫谋逆。
但这两个字不能轻易说出口,否则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好,好啊,朕一心敬重的帝师只想着探听皇室机密,他想干什么?”
朝臣没人敢说话。
还能想干什么,都和北荒王联手了,这么做当然都是为了北荒王。
虽然也有人觉得北荒王不会这么不智,况且这些年北荒一直安稳,并无与朝廷作对的倾向,但没人敢开口。
“白休命。”
“臣在。”
“务必将尚家灭门案查清楚,给死去的人一个交代。”
“臣遵旨。”
“传朕旨意,着北荒王进京自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