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你是什么身份,也敢妄议姑母。”
李氏被训斥了,不但没有闭嘴,反而越发来了气:“难道我说的有错吗?她倒是当上了太妃,你这个亲生儿子呢,却被过继给了自己大伯,这么多年了,一官半职也没有,若非如此,我儿怎么会穷到去偷老太爷的东西卖钱!”
“那还不是被你教坏了。”
“被我教坏了,难道泽谦不是你儿子吗?我就知道,你就是忘不了你前头那个儿子。”
李氏冷哼一声,“你倒是记得他,他却是个心狠手辣的,一心想害死我的泽谦。”
“什么意思?”
赵巡问。
“你以为老太爷为什么会查到我们泽谦身上?我已经让人打听过了,他昨日受了罚,理由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这只是你的猜测。”
李氏瞥了他一眼:“太妃明面上和你母子情深,背地里还不是查了泽谦,她也没多么看重你,否则这些年,怎么会让我们过得如此拮据。”
原本赵巡不觉得有什么,可听了妻子这么一说,心里也不是滋味起来。
他娘是北荒王太妃,而他在京中却是个无名无分的纨绔。儿子手中更是连千两银子都拿不出来,还要用偷的,他越发觉得自己处境凄凉。
想着想着,他就有些坐不住了,赵巡站起身,对李氏道:“我去找姑母。”
李氏一心看顾儿子,懒得理会他去什么地方。
赵巡头脑一热就往太妃的院子去了,走了半路,被夜晚的冷风吹了个透心凉,忽然又心生胆怯。
短短一段路,他折腾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终于敲开了太妃的院门。
进了院子,见了太妃,来时想好的话又堵在了嘴里。
他想喊娘,却在太妃冷淡的目光下咽了回去,讷讷叫了声:“姑母。”
他记得当年,母亲将他过继给大伯一家的时候,他喊她娘,被她狠狠抽了几鞭子,那种疼,他至今也不敢忘。
太妃抿了一口茶,问他:“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见太妃微微蹙起眉,似乎有些不耐烦了,赵巡脑子一热便道,“我只是想问,是不是赵隐说了什么,才让姑母突然怀疑起了泽谦?”
太妃似有些意外他竟然会问这个,倒也没有隐瞒:“他确实提了一嘴,事实证明,他的怀疑是对的。”
“姑母,赵隐可是尚家的血脉,他这么做说不定只是为了挑唆姑母与泽谦的感情。”
“他是我一手带大的,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尚家的血脉又如何,只要我愿意,就能掌控他,懂吗?”
赵巡不懂,他只知道斩草要除根。他见到赵隐,就能想起当年得知尚家灭门后,差点杀了他的前妻。
幸好那个疯女人被姑母带走了,但之后很多年,他偶尔还会做噩梦。
见赵巡一脸的不赞同,太妃也懒得和他继续说。
她这儿子,算是废了,一辈子都当不成上位者。
看着依旧在喋喋不休的赵巡,太妃心想,同样是儿子,白斩荒不知要比赵巡强了多少。
只可惜,那孩子终究是被一只狐妖迷了眼,和她这个做娘的生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