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步停下,转头看着小女儿,突然出声道:“你怨如卉抢走了你的婚事,也怨为父当初让你悔婚,对吗?”
吕如馨缓缓抬起头,从吕如卉的尸体被抬回家时,她就感觉到了父母兄长的冷淡,她猜测吕如卉死前一定对父亲说了什么。
事到如今,吕如馨心知自己定然是比不过一个死人,也没有再隐瞒自己的想法,她揉着发疼的膝盖站起身,对吕父说:“女儿不该怨恨吗?如果不是她,嫁给柳大哥的人应该是我才对,柳大哥当时明明喜欢我,我嫁过去便会与他琴瑟和鸣,成为人人羡慕的眷侣,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听了你的话找了个短命的丈夫,如今连自己的孩子都留不住。”
“所以你故意去挑拨你姐姐与姐夫的关系,还让我们误会她!”
“是她自己蠢,非要相信。”
吕如馨冷笑一声,“如今姐姐死了,父亲想要将所有错处都推到女儿身上吗?骂她的难道不是父亲和母亲吗?把她赶出家门不让她进门的也不是我呀?”
吕父终于忍无可忍,指着大门怒道:“你给我滚!”
吕如馨迈步便往外走去。
身后,吕父的声音响起:“我就当没有生你这个女儿,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我和你娘面前。”
吕如馨不可置信地转过身:“爹,姐姐是病死的,又不是我害死她的,她过得不好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错,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吕父没有理会她,只让家丁将她的行李和人一起扔出了吕家。
吕母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并没有上前阻止。
生前,没有人站在吕如卉这边,她死后爹娘终于肯为她做主,可也已经迟了。
将小女儿赶走,吕父却并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轻松。
吕如馨有句话说对了,如卉并不是被她害死的,他们所有人,都是罪魁祸首。
吕如卉的尸首被带回吕家,吕家拒绝了柳相泽前去吊唁。
柳相泽请了三日病假,在房间中关了整整三日。
三日后,柳府管家见到柳相泽时整个人都震惊了。
“老爷,您的头发……”管家满脸惊骇地指着柳相泽的头发,原本乌黑的头发,竟然白了大半。
柳相泽没有理会管家,他穿好了官袍,如往日一样去上朝了。
朝堂上,皇帝如往日一样等着朝臣奏报,目光扫过柳相泽时觉得不对,又仔细看了看,才发现那形容枯槁,头发花白的竟然是他的鸿胪寺卿。
其余朝臣其实也都注意到了柳相泽,不过碍于朝会,谁也没敢随意开口。
“柳爱卿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皇帝直接开口询问。
柳相泽顿了顿,才上前道:“臣……臣妻子过世了。”
皇帝见他这副模样,心中都有些同情了,心想柳相泽定然与发妻感情极深,否则也不会伤心到白了头发。
“罢了,柳爱卿且回去好生歇息几日。”
“谢陛下体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