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今年过来,才听说那两个孩子竟然都没了。
看到他的表情,阿缠笑了一下:“看来是知道了,那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吗?”
她的这个问题让季庄心头一沉,他看向阿缠的目光带着些探究的意味,他还真不知道。
阿缠的笑容越发灿烂:“你该打听清楚,再来蹚这趟浑水的。”
季庄是个谨慎的人,他这次过来,原本也是受堂弟之邀,想要给这父女二人说和,将堂弟做的糊涂事抹平,现在却有些后悔没有打听得更清楚再来。
来时只是听堂弟说他这个女儿冷心冷肺,可她这话,分明很有深意。那两个孩子,究竟是怎么死的?
不过想到来上京求学的儿子还要受堂弟的关照,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我此次来找你,并非对你不利,季恒的荒唐行为族中已然知晓,族长是断然不会同意将你赶出季氏一族的,你大可不必如此敌视我。”
阿缠觉得挺有意思,事情发生一年之后,竟然有人来给她做主了。
可惜,他们来晚了。
阿缠眼睛弯弯,对季庄说:“我还并未开始敌视你,如果有一天我看你不顺眼,你就应该和晋阳侯一样,一年之内先死小舅子,又死儿子,再死女儿,最后连心爱的夫人都会被关进镇狱。”
在阿缠这一句一个死字下,季庄忽然觉得身上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不清楚季婵的底气究竟从何而来,对她的话并不全信,却也有了几分退缩之意。
“替我给晋阳侯带句话吧。”
阿缠感觉手上的糖饼都有些凉了,便没兴趣继续和这人闲聊,直接说了重点。
“什么话?”
“从薛明堂杀我的那天开始,我与晋阳侯府就是不死不休的关系,让他不必担忧薛氏的死活,因为他们夫妻迟早会在镇狱团聚的。”
季庄面沉如水:“季姑娘这话未免嚣张了些。
阿缠的话不止在挑衅晋阳侯,更是不把他们季氏放在眼里。
“嚣张吗?你以为,晋阳侯为什么让你来找我,而不自己来,是他腿断了,不能走路吗?”
季庄想到,他也曾问过堂弟同样的问题,堂弟却只推说他这个女儿对他心中有怨,他们见面便会争吵,现在看来,堂弟瞒了他很多事。
见季庄不语,阿缠便道:“给你个忠告,不该插手的事不要随意插手,这样才能活得长久。”
说完,阿缠瞪了一眼那个挡住她路的护卫:“让开,别挡路。”
那护卫也不是个蠢的,这姑娘几句话就惊住了主子,主子没有吩咐,他也不敢惹怒对方,只能乖乖让路。
不管季庄有没有听进去这个忠告,最后他也没让人拦住离开的阿缠。
对阿缠来说,季庄还没有重要到能让她记住的地步,不过这件事倒是提醒她,若是有时间,应该去见见薛氏了。
她还以为,薛氏被抓进镇狱,晋阳侯该放弃她了,没想到他竟然能为薛氏做到这个地步。
找来主支的人让她重归季氏,他是觉得,与自己和解,自己就没有理由针对他们了吗?
回到家中后,眼看已经是巳时末了,她放下手中的东西,便去慧娘的房间中翻找棉线。
将找到的棉线捻成合适的粗细,随后便用炭炉融化黑蜂蜡。
黑蜂蜡产自黑蜂蜂巢,黑蜂只生于阴地,蜂蜡中阴气很重。蜡块陶罐中加热了半个时辰,才终于开始融化,原本黑色的蜡块融化后逐渐变得透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