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指着自己,骂得面色涨红的父亲,还有一脸失望的母亲,她忽然觉得没有意思。
她出声打断了吕父。
“父亲,我今日是来送年礼的。”
吕父正要说话,却又听她继续道:“不过我想,您和母亲大概觉得收了我的礼会脏了手,那就算了吧。”
说完,她走到家丁面前,将最上面的小匣子取了下来,小心地抱在怀里,然后空出一只手将家丁手上其余的盒子都掀到了地上。
礼盒砸在地上,有摔碎的玉镯,撒了一地的茶叶,还有精致的发簪以及滚到了门外去的一方砚台。
她的举动让屋中瞬间安静下来,吕如卉抱着虞山炉,对他们说:“心意我送到了,礼物你们就别收了,免得日后看到了心情不好。”
说完,她还在发簪上踩了一脚,那轻薄的金色花瓣顿时被踩扁,再也没办法恢复。
吕二哥记得,他妻子曾经说过喜欢这样的发簪。
然后吕如卉朝吕父吕母屈身行礼:“父亲母亲,女儿不孝,就不留在这里碍眼了。”
说完,转身往外走去。
“她这是什么意思!”
吕如卉离去的脚步很快,却还是能听到身后吕父的怒吼,以及吕母的低声啜泣。
她想,她是真的不孝,都要过年了,把爹娘气成这样。
可是想让他们开心太难了,他们若是开心了,难过的就会变成自己。
她都没有几日好活了,就不要委屈自己了。
快要走出吕家的大门口时,吕如卉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她,是吕如馨的声音。
她停下脚步,转过身。
吕如馨走到她面前,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道:“长姐的气色不大好,是生病了吗?”
吕如卉看着面前的妹妹,没有说话。
“我记得小时候我生病,长姐总要来陪着我,那时候你对我真好。”
忽然吕如馨话锋一转:“可是为什么,你要抢走我的婚事,抢走属于我的人生?”
“铺垫了这么久,就为了问这个?”
“是。”
吕如馨看着她,忽然,“柳大哥娶的人本该是我。”
如果不是吕如卉,她就不会远嫁,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守寡。她抢走了自己的婚事,却过着被人艳羡的生活,凭什么呢?
“真的是我抢走的吗?”
吕如卉冷眼瞧着吕如馨,“父亲让你退婚,你没有拒绝,难道不是想要答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