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缠却出声提醒道:“如果你继续喝,这样的情况恐怕会越来越严重,直至最后……身体彻底僵化。”
人类总是对这些违反他们常识的东西很好奇,可许多东西对人而言,比毒药还危险。
阿缠有些担心她是被人骗了。
谁知吕老板却语气轻松道:“我知道的,买杯子的时候,卖家已经告诉过我了。无论喝不喝石浆,我都会死,这样的死法至少好看些。”
阿缠一时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吕老板言语中透露出的消息,她这病恐怕是并无医治的法子了。
喝了石浆等同于饮鸩止渴,可不喝,就只能痛苦的熬着。
“你怎么……从来没有说过?”
陈慧喉中发堵。
之前她只觉得吕如卉身体不好,以为是和阿缠一般,直至今日才知道,她是命不久矣。
昨日,她们还约定来年夏日去吕如卉的庄子上避暑,她的身体真的能撑到那一日吗?
吕如卉扯了扯唇角:“抱歉慧娘,我之前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你这样多久了?”
“有几个月了。”
见陈慧情绪低落,她竟然安慰道,“没事的,其实喝了石浆后,我就与常人一样了,不疼不痒,感觉挺好的。”
“你不打算将生病的事告诉你爹娘吗?”
她知道吕如卉父母健在,上面有两个兄长,还有一弟一妹。
吕如卉语气平淡:“还是不说了吧,因为我突然和离,他们正与我置气,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
阿缠看得出,这位吕老板心中,大约藏着许多苦闷之事。她与对方不算熟悉,不好继续留下来听她们说话,便借口回屋休息,先离开了。
回了房间后,阿缠洗漱后换了衣裳,扑进了暖融融的虎皮褥子中,摸出枕边放着的话本看了两页,恍惚间睡了过去。
睁开眼,她发现自己又进入了熟悉的内视状态。原本锁在身上的六条黑色锁链,如今只剩下三条。
更准确的说,是两条半,脖子上的那条链子碎了一半,摇摇欲坠的,上面不时还飘走几个看不懂的符文,可惜这不是真的锁链,没办法扯下去,只能暂且忍着。
她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左后腿上的链子发出哗啦的响声,她转过头去看,那锁链先是绷直,然后彻底碎掉。
如今,除了脖子上这根半残的,就只剩下右后腿上的链子了。
她有些好奇,锁链全都碎掉之后,到底会发生什么?在她身上种下锁链的人会出现吗?
就算如她猜测那样,是阿娘也没关系,至少告诉她一个理由吧?
阿缠觉得她内视的时间很短,可是睁开眼时,外面的天竟然已经亮了。
她躺在床上,下意识摸了摸额头,没有发热,身体也没有不舒服,就是有些饿。比起上一次,她的情况似乎变得更好了。
这实在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阿缠穿上衣服就迫不及待地往外跑,边跑边喊:“慧娘,我要喝丸子汤,还有包子。”
陈慧的声音从灶房里传出来:“没有包子,今天只有葱油饼。”
“好吧,那我要加一个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