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夫人的脸色白了白,她能够感觉到身后公公与相公的注视和婆婆不善的目光,可今日他们若是一问三不知,定然会惹恼陛下。
陛下若真的发怒,对他们这些宗室可不会留手。
她只能无视一旁的目光,说道:“臣妇与信安并不算熟,但也察觉过她的变化,她与许则成外放交州回京后,几乎变了一个人。”
“具体说说,哪里变了?”
世子夫人深吸了口气,细数道:“吃饭的口味,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她与许则成的感情也变好了,另外人也变得更温柔懂事。方才父王与母妃并未说谎,信安确实对他们极为孝顺,就算对王府下人也态度温和,王府中几乎无人说她不好。”
“以前的信安县主是什么样的?”
白休命又问。
世子夫人迟疑了一下才道:“以前的她……嚣张跋扈,行事不顾后果,总是惹麻烦,惹母妃生气。县主对夫君还好,对我却不大瞧得上,离京之前因为她要将澈儿留在京中,母妃还与她吵了一架。”
听完这番话后,连皇帝都忍不住了,他指着应安王夫妇道:“你们是瞎了眼吗,这么明显的破绽,你们就没觉得有问题?”
应安王妃小声辩解道:“可是、可是信安的那些变化都是有原因的。”
皇帝已经不想听她说话了,他沉着脸对白休命道:“去告诉监正,让司天监将皇族都给我清查一遍,若是有混淆皇族血脉,顶替身份的,以谋逆罪处理。”
“是。”
“至于你们……”案子没查清楚,皇帝一时还未想好如何处置他们,只道,“事情查清楚之前,谁都不准离开王府半步。”
白休命与应安王一家离开长庆宫后,皇帝的好心情也被败坏得一干二净。
他对一直没有开口的明王道:“你说他们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女儿被换了吗?”
明王轻笑,手一挥,方才棋盘上的棋子一一落回原位:“这不重要,对他们而言,最重要的是,这个信安才是他们想要的。”
皇帝冷哼一声:“在他们口中,原本的那个信安处处不好,如今看来,至少那个信安是真性情,不像他们,虚伪至极!”
白休命走出长庆宫时,外面的雪已经铺了厚厚一层。
应安王一家并未走出多远,他站在宫门口凝视那几人的背影片刻,转身回了永寿殿吩咐了几句。
应安王一家往宫外走的时候,正好撞上了押送信安县主和许则成的禁军。
见他们眼巴巴地看过来,信安县主身旁的禁军忽然侧过身,抓着信安县主的头发,强行将她的脸抬了起来,让他们看清楚。
随后就见应安王妃尖叫一声,直挺挺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