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脸上带着笑,拿刀的手却极稳:“申家主,节哀啊。你倒也不必如此伤心,今日不死,今日之后也要死,没什么区别,你们全家人迟早会团聚的。”
“你们想干什么,快放了我爹!”
这时,申映烛终于从慌乱中回过神来,一跑出来,就见到一个身穿官袍的陌生人将刀架在她爹的脖子上。
申映烛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反应却是很快,眼前这个陌生人是官,白休命却是西陵王世子,对方必然不敢轻易得罪他,她此刻唯一能够倚仗的就只有这个未婚夫了。
她快步来到白休命身边,伸手去抓他的衣袖,白休命手臂往后让了让,躲了过去。
申映烛的手中抓了个空,却无心计较,语气急促道:“世子,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误会,我申家生死存亡之际,还请世子让这位大人暂且罢手,先救人可好?若是我爹真的做错了事,不如以后再清算?”
俨然是一副明事理懂规矩的世家小姐模样。
如果没有调查过申家,查到过这位申氏一族的大小姐手中沾了多少人命,还真会轻易被她这样子骗过去。
白休命垂眸看着眼前这个西陵王塞过来的“未婚妻”,声音中并无太多情绪,只问了一句:“申映烛,那日季婵乘坐的船被蛟龙袭击,是谁指使的?”
申映烛呼吸一窒,却并不肯承认:“世子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如今是有蛟龙袭击申家,世子怎地扯到了那日之事上?”
一旁的沈灼忍不住嗤笑一声,对申之恒道:“不愧是申族长的女儿,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可真是不小,她不知道袭击你们申家的蛟龙是你们自己养的吗?”
申映烛面色一白,这人竟是冲着蛟母来的?
“你……是什么人?”
她声音艰涩地问沈灼。
之前沈灼来申家抓人的时候,申映烛并不知晓,她那时候沉浸在即将嫁入西陵王府的喜悦中,哪有心思管那等小事。
“在下明镜司镇抚使沈灼。”
“即便是明镜司,也不能无缘无故抓人,况且这里是西陵,你就不怕得罪了西陵王吗?”
申映烛见事情败露,索性也不再装模作样了,直接搬出了西陵王府。
沈灼道:“西陵王怕是管不了明镜司。”
“若是大人今日肯当做无事发生,我申家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功法,银钱,灵药,无论哪一种都可以。”
威逼不行,她当即选择利诱。
“姑娘的提议很是让人心动,可惜本官不敢受贿。”
见他给出的理由都这样敷衍,申映烛心知是没得谈了。
她面色微寒,见沈灼油盐不进,便转向白休命,她知道白休命修为不低,虽然因为家中有蛟母和蛟龙王的存在,她那会不大瞧得起对方,但此刻却唯有他能与沈灼抗衡。
“世子,我们申家对西陵王忠心耿耿,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西陵王。今日申家出事,西陵王府定然会受到牵连,即便是为了你的世子之位,这个人也绝不能留。”
若不是一只手拿着刀,沈灼都想拍手叫好了,收买不成就撺掇别人灭口,很有些小聪明。
但是不太多。
头顶上那头蛟的声音越发刺耳,沈灼觉得是时候收尾了,开口道:“姑娘,你说的都很有道理,可惜你连白休命是谁都没弄清楚。”
申映烛心中忽然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她听到沈灼慢悠悠地说:“他可不是什么西陵王世子,他是明镜司司主,明王的儿子。”
这番话让申之恒懊悔地闭上了眼,早知今日,他如何会同意王爷的提议,将女儿嫁入西陵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