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好歹是国公死了,皇帝也不该反应如此冷淡,偏偏宋国公府的案子就这般冷了下来。
后面又过了几日,都已经到了月末,她也再没有听人提及这桩案子了。
市井中反而传起了宋国公府的几位少爷抢夺国公府爵位之事,原本最有可能得到国公之位的是宋国公的嫡次子,可如今这位公子的母亲还在牢里,父兄皆亡,他尚未长大,根本抢不过其余成年的庶兄。
宋国公的三个庶子谁更有可能成为赢家,市井中甚至有人做庄,赌究竟哪一个庶子能成功袭爵。
阿缠为此还特地研究过,觉得庶长子几率更大,这位略微有些修为,文采一般,但也在国子监读过书,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谁知才几日过去,突然传出宋国公府世子谋杀兄弟,宋国公包庇其子,并令人顶罪一事。
皇帝念在宋国公在死前有所悔悟,将真相告知皇帝,决定不再追究宋国公府上下的欺君之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国公府承袭的爵位就到宋国公为止。
也就是说,宋国公的爵位彻底没了。
市井中都在惊讶于事情的反转,阿缠却知道,这其中大概有宋砚的手笔。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他最终,还是成功的将宋煜死亡的真相公之于众,没有放过那两个罪魁祸首,也没有让宋国公府好过。
他们为了国公府牺牲了宋煜,于是宋砚让国公府彻底消失,很公平。
宋国公府的流言蜚语逐渐没有人再提起,只有阿缠偶尔与徐老板聊天的时候,会听他提起已经离京的宋公子。
转眼便已进入了八月,白日里天还很热,到了傍晚温度正适宜。
阿缠留在店里收拾铺子准备关门,慧娘去了木匠铺子取和他们订制好的月饼模具。
她正忙着的时候,忽然见一辆马车在店门口停下,里面走出了两人。
抬眼看到晋阳侯的那张脸,阿缠心中疑惑,他怎么会来这里?
她走到门口,不怎么热情地开口:“侯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客套话说着,人却挡在门口,打量着来人。
本以为薛昭死后,薛氏定然视她为罪魁祸首,不会放过她,却不想对方突然没了动静,直到今日,晋阳侯才露面。
晋阳侯走到阿缠面前,见她站在门口,似乎并不打算请他入内,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但还是开口道:“本侯有话与你说。”
“侯爷请说。”
“就在这儿,在府上时,没人教过你待客的规矩吗?”
晋阳侯还是没能忍住,斥责一句。
阿缠轻笑一声:“侯爷不请自来,可算不上客人。想来侯爷要与我说的也不会是什么军国大事,不怕被人听到,便在这里说吧,若是不想说,那就请离开。”
晋阳侯对阿缠的态度很是不满,但想到之前为难她却惹来了白休命那个煞神,终究还是让步了。
“你母亲过世也有些时日了,她的棺椁不适合葬在我季家坟茔,免得坏了风水。”
阿缠眨眨眼,忽然理解了他的意思:“侯爷的意思是,让我迁坟?”
“怎么,你不愿意?”
晋阳侯以为阿缠的反应会很激烈,谁知她显得十分冷淡:“愿意啊,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