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收起折子,点头应下:“国公爷放心,老奴这就去办,保证明早陛下就能看到您的折子。”
“嗯。”
宋砚满意地哼了声,又问,“世子在何处?”
“世子正在演武场练功,国公爷可是要过去?”
“不去了,你挑一坛世子喜欢的酒送来,晚上我要与熙儿多喝几杯。”
管家立刻笑道:“世子最喜烈酒,口味与先国公一样,老奴这就去挑一坛龙血烧来。
见宋砚满意点头,管家便知晓自己说中了国公爷的痒处。
许是先代国公给国公爷留下的形象太过伟岸,以至于世子出生后,国公爷便觉得世子处处都像先代国公。
其实在他看来,世子脾性更像国公爷一些。国公爷许是不记得了,先代国公也并不如何爱饮酒,但这又有何妨呢,左右这话国公爷爱听。
管家离开后不久,便有小厮抱着一大坛酒送来了书房。
将人打发走后,宋砚起身走到了酒坛旁,使了些力气才将酒坛抱了起来,放到了苍松图下方。
待揭开泥封,取下盖子后,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其中混杂着一丝血腥气。龙血烧当然不是以龙血酿造,但酿造时却加了兽血,对寻常人而言可是大补之物。
在宋砚的注视下,苍松图上再次渗出了大片墨渍,黑色的液体滴滴答答落入酒坛。
很快,墨汁就溶于烈酒中消失不见,连酒的颜色都不曾改变过。
直至最后一滴墨汁滴落,宋砚寻了个干净茶杯在里面舀了一口酒,先是闻了闻,然后一口喝掉。
“这酒果然很烈,想必世子一定会喜欢。”
这话,就是对尚未失去意识的宋国公说的。
他总要亲眼看着,他心爱的儿子,是如何一步步走向绝路的。
到了傍晚,外面下起了小雨。
雨水自房檐滴落发出些微声响,雨声滴滴答答,并不让人觉得嘈杂,反而使人心情莫名放松下来。
宋砚望着窗外的雨,目光沉静。
又过了一会儿,书房内的光线昏暗下来,丫鬟悄声进来,将书房内的烛火点了起来,管家也派人将厨房刚做好的一桌好菜送来了书房。
等着一排丫鬟将饭菜摆好后,管家将人打发走,又对坐在椅子上神色淡淡的宋砚道:“国公爷,世子许是去接小公子了,一会儿就来了。”
宋砚淡淡“嗯”了一声。
宋国公儿女不少,但名义上只有两个嫡子,世子之外还有一个小儿子叫宋澈,今年还不过十岁。
宋国公的这些子嗣中,只有宋熙的修炼天赋最为惊人。
平日里他对几个庶子不假辞色,如今府上又出了事,即便今日是他的生辰,他不见人,那几个庶子庶女便也不敢来前院请安,生怕惹了他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