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皇帝冷哼一声:“宋熙欺君罔上,夺去其西陵军统帅之位,以及国公府世子身份。”
宋熙面上没有半分动摇,又朝皇帝磕头:“草民宋熙,谢陛下恩典。”
皇帝却没有就此打住,而是继续道:“宋国公包庇其子,罪不可恕……”
“陛下。”
宋熙终于出声打断了皇帝的话,他面上紧绷,肩膀塌了,终于说出了那个名字:“是良叔,宋承良。”
这个名字被说出口后,朝中大臣开始交头接耳。
宋熙能说出这个名字并不能代表什么,说不得他早就得到了宋国公府的通知,也可能是早就与宋承良对过口供。
但在皇帝的一次次逼问下他才肯松口,却让人觉得他的话就是真的。
不管真假,至少能看得出,宋熙比其宋国公府的其余人,要聪明许多。
皇帝没有再看宋熙一眼,而是开口问:“刑部尚书,大理寺卿,案子调查得如何了?”
刑部尚书先站了出来:“启禀陛下,臣根据宋承良的口供,提审了参与谋害宋煜的相关之人,可以确认杀害宋煜的命令由宋承良下达,宋煜死后,他还下令并买通宋煜的亲戚,以急症的名义将其提前下葬。”
“就这些?”
“臣还提审了宋熙身边的小厮丫鬟以及护卫,无人能证明宋熙曾下令杀害宋煜。”
皇帝没什么反应,又问:“大理寺卿呢,查到了什么?”
大理寺卿上前一步:“陛下,臣询问了宋国公夫人,对方承认其子出生当日便被宋承良派人抱走,之后不久,她就发现自己的儿子成了国公府嫡子,但她并未将此事告知任何人,而是隐瞒了下来。如今,宋国公夫人因犯欺君之罪,已被大理寺收押。”
“陛下,一切皆由草民而起,真正犯欺君之罪的是草民,求陛下明察。”
皇帝看着大殿中磕头不起的宋熙,目光平静:“宋国公对此事也不知情吗?”
大理寺卿愣了愣才道:“臣询问过国公府中老人,得知先国公故去那夜,宋国公中途曾离开过,听闻其夫人血崩,但宋国曾去看过一眼。臣无法确定,宋国公是否知晓此事。”
听两人说完调查结果,众臣心中都已了然,无论宋承良有多大可能是受宋熙的指使才去杀的宋煜,宋承良现在认了罪,刑部也没找到其他证据,宋熙就是无辜的。
现在唯一能判处宋熙有罪的,就是他欺君这一条罪名,但这个罪名是否要安在宋熙的脑袋上,还要看陛下的意思。
“宋国公昏庸无能,致嫡子被害,罢免其官职,令其在府中思过一年。”
随即皇帝看向宋熙,“宋熙……与其父一同思过。”
“谢陛下。”
退朝后,宋熙孤身往宫外走去。与来时不同,如今的他没了爵位没了官职,看起来一无所有。
但明眼人都瞧得出来,陛下没有夺宋国公府的爵位,等这件事过去后,世子之位迟早还是宋熙的。
只是他想要在朝堂上出头,怕是还要再耽搁几年。不过他是修士,本来寿命就比旁人要长,耽搁得起。
故而见宋熙一个人,几名勋贵还上前怕了拍他肩膀,出声安慰了几句。
闹得沸沸扬扬的案子,如今在皇帝这里已经盖棺定论,只等案子收尾,就能给所有人一个交代了。
这次皇帝并没有警告朝臣,所以关于这个案子的消息,在当天下午就已经传到了市井中。
阿缠有时候忍不住怀疑,那些传消息的人,可能天天趴在朝臣床下,不然怎么能知道的这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