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汀州有些怔愣。
他现在好似是以魂灵形态存在于这里,旁人看不到他,这并不是重新经历一遍,而是以旁观者的视角看这些。
不管是重生后还是重生前,姜汀州都不太愿意想到这段经历,又不是什么好回忆,但此时此刻,他见陆白屿面如死灰,站在病房门前都没有推开的力气,才发现自己其实一切都记得,而且记得非常清楚。
在遭遇意外右手受伤之前,恰是他和陆白屿矛盾最为不可调和的时候。
不是第一次分手的时候那种生气大吵,他这回是十分冷静的、深思熟虑地提了分开。
原因很简单,他和陆白屿的感情消磨殆尽,又在之后的争端中看清楚了这一点,而在陆白屿强行控制自己,不由分说选择把他带回永青锁在家里的时候,失望至极。
他还记得两个人吵架的时候,爆发激烈。
“你简直不可理喻!”
姜汀州那时候已经懒得和他说什么道理,脑子都有些嗡嗡作响,“放开我,我现在就要走。”
陆白屿气得眼睛发红,紧紧握着他的手腕,道:“你去哪里?汀州,你想去哪里?”
姜汀州:“你管不着我。”
他连东西都不想收拾,什么都不要了,陆运的那些项目和生意也不要了,甩开陆白屿握着他的手,就是要离开。
陆白屿站在原地没有动。
姜汀州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自己打不开房门。他站在屋子里面,竟然打不开对外的房门,这扇门改过,这是早有预谋。
他转头,正对上对方黑沉的眼神。
“你就在这,哪里都不准去,”他道,“分手的事情是不可能的,你永远也别想和我分手。”
姜汀州这时候才真正感受到他的不讲道理,以及再不遮掩的控制欲。
他出不了这个房子,陆白屿任他把家里的东西砸了个干净也不肯松口,本来干净整洁的房子现在一一片狼藉,直到两个人全都精疲力尽,陆白屿让人进来把他绑了起来,锁在房间里,没有做别的,只是死死地抱住他。
他身上还有伤,脸上也有,姜汀州砸碎了瓷瓶划的,但此时此刻的陆白屿根本不在意。
“你就算出去也没有用的,”他道,“汀州,你身上的一切都是陆运的,你是我的,我们之前说好了,你不能离开我。”
“就算出去也没用”这一点,在他把姜汀州强行带回来的时候就验证了。
姜汀州身边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真正的心腹,他甚至没有什么朋友,生意上的伙伴也大多是依托着陆运认识的。
如果姜汀州在那时候离开陆运离开陆白屿,是真正意义上的从头开始,而且还未必能做到这一点,陆白屿就没想过他会离开这种可能性。
“你能去哪里呢?”
陆白屿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低低的,“就算走出这个房间,去哪里我都跟着你。汀州,是你跟我说会一直爱我的,别想摆脱我,别想离开我。”
陆运这种生意遍布全国乃至国外的,他还真的能做到这一点,姜汀州当时手里的那一点东西,又能反抗什么?
但他就是要反抗。
姜汀州在听到这种鬼话的时候更是暴怒,第一反应是结结实实给了他一个头锤,他的头硬得很,陆白屿吃痛,头下意识一偏,就被姜汀州抓住机会死死咬住了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