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益生先是沉默,然后大叫,他当然非常不服气,这么多年的计划毁于一旦,于是大喊大叫,神情激动,发出非常难听的噪音。
大师傅和姜茉莉都在这时候还有许多事情要问,姜氏的、姜柚的,姜益生一开始不配合,但他在这种情况下是撑不了多久的,即使他不说,他那些墙头草的穷亲戚也会开口的,迟早把所有的事情全都说出来。
大师傅即使已经有所猜测,但听完这所有之后仍是勃然大怒,大声骂他真是白养了你,以前姜益生家里穷得过不下去,倘若不是有幸拜了姜家学艺,他早就饿死了,姜家把女儿嫁给他把家业交给他,已是仁至义尽,竟换来他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还想赶尽杀绝。
“所以,你一早就想到利用孩子走失这件事,”姜茉莉听完这些,难以置信,“在汀州回来之后,姜柚做的所有事情你都知道,还不止高中,你甚至还推波助澜,故意让姜柚去害他,姜益生,虎毒不食子,你、你竟然……”
她大喘了几口气,吸氧之后才平静下来,但仍是激动,曾经,在她眼里,丈夫虽然偶尔脾气大了些,但好歹算是青梅竹马,对公司和家里认真负责,两个孩子虽然不合,但她总觉得会有和睦的一天。
姜柚看起来是乖巧的性子,汀州好不容易回来,一家人没有隔夜仇,那些都是小事罢了。
现在她才知道,自己每一次试图让这个家庭和睦的时刻,都是在给这两条吸血的毒蛇新的机会,在她好不容易回到家里的唯一的亲生孩子身上扎刀子。
难怪,汀州在这个时候都不愿意见自己。
他怎么会愿意见呢?真相就在眼前,自己作为母亲,却一叶障目,这么多年都看不清楚。今天,倘若不是姜汀州提前布置了这些,她恐怕真的招了毒手,就在这里醒不过来了。
“你、你这个……”
姜茉莉捂着心口,泪流满面,痛心疾首,她不再看姜益生,满心只剩下自己唯一的孩子。
但姜汀州并没有在此时过来。
这种场景别人觉得是真相大白,他只觉得吵闹,每个人情绪都很激动,姜益生要吐露这些并不容易,把证据放在他面前也要狡辩几句,不过他做的那些,他的那些穷亲戚都略知一二,在这个时候被连根拔起,树倒猢狲散,他不说自有别人说。
这样的过程是耗时间的,姜汀州又不是闲人,没有兴趣看。
他做完自己手头的事情,最后到那里的时候,这所有事情都已经差不多弄清楚了,姜益生瘫坐在地上,缩在角落里,已经穷途末路。
大家都已经知道了,该是最后的清算时刻,很快,这些证据就会交给警察,光是杀人未遂这一项,他就已经可以和敲诈勒索的姜柚重逢,做回“一家人”了。
姜益生知道大势已去,他的眼神看起来已经有些呆滞,头发被自己抓得很乱,但看到姜汀州走进来,还是瞬间爆起,想站起来,但却被人压着往下,又重新跌坐回去了。
“是你做的?”
姜益生死死盯着他,“我就知道,好啊……”
姜汀州离他有一段距离,有些嫌弃,没有靠近,就这样站着俯视着他,点了点头,道:“确实是我做的。”
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顺手的事。”
姜益生眼睛血红:“我只差一步,只差一步……”
他今天一下从得意的高峰跌落低谷,情绪起伏剧烈,如今看到姜汀州又激动起来,整个人脸都是红的。
“你不是只差一步,你还差很多步,”姜汀州指正道,“你没有这个本事,也没有这个命。说起来,你原来就不姓姜,姜家的东西不属于你,你从来没有本事靠自己获得这些,迟早要还。”
退一万步来说,他就算这样的计划真的成功了,也坚持不了多久,且不说大师傅他们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这样卖掉姜氏,这件事知情的人太多,姜益生那群穷亲戚就知道不少,会一直扒在他身上,直到把这些钱吸干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