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高门嫁女低头娶媳,她这还是没有挑剔门第呢!以他们家如今的身份,和薛虯在皇上跟前的地位,若非薛蟠只是薛虯的兄弟,且从前不大争气,便是娶个宗室县主也未必不成。
薛蟠嘿嘿一笑,倒不是不明白,只是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毕竟他离开京城的时候薛家还只是个不大起眼的小家族,再回来的时候已经平步青云,不适应也是正常的。
薛母瞥他一眼,说道:“这些日子你给我老老实实的,不许闹出事来!”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前两日发生了一桩事。
薛蟠难得回来一趟,除了陪伴家人,当然也要和从前的好友聚一聚,又因为身份今非昔比,想要交好他、借此攀上薛家的人多不胜数,薛蟠一向大大咧咧,好友间往来并不计较,于是很多人便这么被带到了他面前。
都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人一多一杂,便什么样的都有,就有那不太正经的,许是听说薛蟠从前不是什么好的,领着他往花楼里去耍,要不是长福机灵、又有柳湘莲在,恐怕就要进去了。
这可把薛母气得不轻!纵然这时候富贵人家的公子老爷逛花楼的不在少数,但正经人家还是非常唾弃这种行为。传出去影响婚事倒也罢了,薛母最怕他和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再染上什么坏毛病。
薛蟠难得见母亲如此疾言厉色,缩着脖子答应了,见薛母又拿出名册让他挑,摆摆手道:“我只有一个条件,便是要长得好看些,其余的母亲看着挑便是了,我没有意见。”
说着就拿起斗篷,脚底抹油地往外走。
薛母:“……你去哪?”
“和燕郡王去跑马!”
薛母:“??”
这孩子什么时候和燕郡王这么好了?
还有……
薛母看看外头树稍上未化的积雪:这种天气……跑马?
她心中有些忧虑,但想到燕郡王不是鲁莽的人,倒也放下心来。
不过薛母显然放心太早了。
因为到了年下,家中事情多,薛母也格外忙碌些,没有精力一直关注薛蟠,直到半下午,事情处理得差不多,才从嬷嬷口中听说薛蟠已经回来了。
薛母喝茶的动作一顿,放下茶盏问:“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见人?”
薛蟠一向孝顺,在家时晨昏定省从不疏漏,出门前和回来后也总要请安,今日的行为有些反常。
嬷嬷:“半个时辰前回来的,说是跑马累了,所以先回院子歇着。”
这就更奇怪了,薛蟠打小精力就好,如今更是了不得,莫说骑半日马,便是一整日也不见得会这般累。
她心中疑惑,叫来一个小丫鬟:“去瞧瞧你们二爷怎么了。”
小丫鬟:“是。”
片刻后小丫鬟回来,同时还带回来一个人,正是长福。
长福利落地磕了个头,苦着脸道:“太太垂问,小人不敢隐瞒,我们二爷不是累了,是骑马时不小心摔了下来,怕太太担心,所以不敢来请安。”
薛母吓了一跳:“怎么从马上摔下来了?伤得怎么样?可叫大夫瞧过了没有?”
说着一叠声命人请府医,想了想又觉得不够,指了个小子去衙门告诉薛虯,让他给请个太医回来。
从马上摔下来可不是小事,严重时可是能要命的!
长福连忙道:“二爷伤得不重,那马跑得不快,已经请府医看过,府医说没有大碍,开了些活血化瘀的药,不必再麻烦太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