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只有薛蟠受伤的世界达成,他委屈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不满地对薛虯抱怨:“我刚回来,大哥也不知道让让我!”
薛虯语气淡淡:“行,下把让你赢。”
他答应得这么利索,薛蟠反而又不乐意了:“算了,你们不许让我,我要靠自己的本事赢!”
薛母和宝钗:“……”
薛母念叨薛蟠小孩儿心性,一会儿好来一会儿恼,便有小丫鬟进来通禀,说是柳湘莲来了。
薛母赶紧放下手里的牌,说道:“快请他进来!”
又吩咐人准备茶水点心,十分欢喜的样子。
薛虯和宝钗对视一眼,不由想起初见时薛母对柳湘莲的微妙嫌弃,对比起如今的热情,差别实在有些大。
不过也可以理解,柳湘莲有些出身,当日生活也不算艰难,喜欢看戏也就罢了,亲自登台演出便太过出格,在时下的观念看来,跟自甘下贱也差不多了,薛母只是表现不太热情,没有明显排斥,已经很有修养。
如今却不一样。
柳湘莲随薛蟠去了军中,从前的爱好自然舍弃了,在薛母看来这便是改邪归正,值得鼓励。更何况他与薛蟠并肩战斗,还几次帮助薛蟠,更赢得了薛母的好感。
——薛虯没有告诉薛母薛蟠受重伤的事,她也就不知道柳湘莲还救了薛蟠一条命,但只他平时对薛蟠的帮助,也足够薛母对他十分热情了。
不多时柳湘莲被丫鬟引着进来,冲上首的薛母行礼:“晚辈给太太请安。”
“快起来!”
薛母看着站在下面的柳湘莲,长身玉立,眉目俊朗,比从前黑了些,但正好抵消因过盛的容貌带来的一点点女气,显得更加英武,真是好生英俊的少年郎!
美好的东西谁都喜欢,更何况如今的薛母本就对柳湘莲抱有极高的好感,越看越是高兴,甚至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喜欢这个孩子。
笑呵呵叫了起,又细心询问他回京这两日的生活。
柳湘莲头一次受到薛母这般热情对待,不免有些不自在,好在还能稳得住,脸上带着笑容,口齿清晰地回道:“回来后先去看了看姑母,昨日和好友见了一回。一直想着来给太太和薛大人请安,因着不好打扰贵府亲人团聚,故而今日才来拜访,还请太太勿怪!”
“你这孩子也太拘束了!”
薛母不赞同道,“咱们两家本就是故交,如今你和蟠儿又是同袍,自然更亲近几分,哪里有那么
多计较?以后你想什么时候来便什么时候来,伯母欢迎呢!”
柳湘莲点头,顺势也改了口:“那晚辈以后就叨扰伯母了。”
薛母面上笑意更盛。
见他穿着单薄,手都冻得有些发红,又不悦道:“怎么穿得这般少,作了病可如何是好?你们这些孩子惯爱仗着年轻胡闹,等到上了年纪便是后悔也晚了。”
薛母絮叨着,顺便还瞪了薛蟠一眼,显然没少为此头疼。
薛蟠缩了缩脖子,随后又理直气壮起来,扯了扯身上的夹袄:“我今日穿得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