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修建省亲别墅的便利,贾琏和王熙凤很是赚了一笔,这些钱他们不能留在身边,于是王熙凤找了个由头,把她的陪嫁下人里挑了个忠厚的放了出去,身契也消了,从此他便是正经良民,二人把赚来的钱财、包括王熙凤的嫁妆转移了一部分到他名下,以后抄家也不会被抄去。
至于说此人会不会财迷心窍,昧下这些钱?
贾琏和王熙凤并不担心,一来此人乃是家生子,即便他被放了良籍,他的家人还捏在王家手里。二来即便贾家倒了,贾琏还是刑部司狱,八品官员在京城不算什么,但碾压他一个普通人也足够了,更何况王熙凤娘家还在呢,以王家的权势,这人敢动歪心思就是作死!
当然,他们也没有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之后还会再找由头放人出去,一来替主子保管财物,二来也是给他们一条生路,免得大厦倾颓时受到波及。
除此之外,二人在薛家和王家也各留了一笔银钱。
不过这两笔都不算多,怕以后查起来会牵连薛家和王家,薛家还好一些,到底是做生意的,以前也时常带着贾琏一起玩,多少能找到由头。王家那边便要格外谨慎一些,否则即便是在出事前给的,但外嫁女给家里的钱多了,要是说不出由头,也会惹人怀疑。
这几件事做完,贾琏和王熙凤总算安心了一些,就算贾家真的要倒霉,就算他们没有分家成功,有这些底牌在,他们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其实贾琏想过给家里买些祭田,祭田和祖坟一样,抄家都不会被波及到。因此大户人家多会大量置办祭田,便是为了确保即便家族败落也有所依靠,贾家从前也是如此,只是后来可能是享了太久富贵,失去了那份警惕之心,渐渐便懈怠了,这些年竟再没置办过祭田。
不过从前买的也不少了,贾琏想着再买一些,日后家族也算有点底气。
到底是一家子骨肉,纵然对老太太和二房很失望,贾琏还是希望他们能好的。再则,他总归是晚辈,总不可能自己吃喝不愁,看着祖母和叔婶过苦日子,那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与其好吃好喝地供着他们,贾琏宁愿他们有自己的生计,哪怕花的钱并不少,甚至更多一些,贾琏也愿意。
再就是他作为嫡长孙的责任心了。
是的,贾琏从前是不太靠谱,但他自小被当成公府继承人,多少有些家族荣誉感和责任心,到了这时候也想着替族人谋求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只是他派人去查了查,才知道家中原有的祭田竟被卖得差不离了,而做下此事的人正是王夫人!
得知这个结果的贾琏气了个倒仰,早知道王夫人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木头菩萨,但也没想到她这么大胆,居然连祭田都敢偷偷卖!
那可是祭田啊!
贾琏差点就拿着证据找贾母告状,好歹被王熙凤拉住了,她只问了一句:“你无故查祭田,如何跟老太太解释?”
贾琏噎住,半晌长叹一声:“荣国府休矣!”
这一刻贾琏真真感受到了什么叫气数将近。
因着这桩事,贾琏放弃了买祭田的想法,毕竟他也解释不清楚为什么突然买祭田,以及银钱从哪来的。
再有就是王夫人,要是他们辛苦买来的祭田,转头就被王夫人卖出去了,贾琏和王熙凤只怕要呕死。
中间还有一个插曲。
贾家的田地不少,除了被王夫人卖得七七八八的祭田,还有很多用来耕种的田地。这些地有的是庄子,由贾家自己派人管理;有的租出去给别人种;还有一些干脆便空着。
每到秋冬庄稼收获的季节,庄子会送来收获,租户也要交租子。负责管理租户的管事来向贾琏求情,说是今年雨水少,庄稼收成不好,恳请主家略调低一些。
贾琏很好说话:“那就交三成吧。”
管事大喜过望,之前贾家的租子都是五成到六成,即便灾年也不会低于四成,来之前他以为能求到四成便已经很好了,没想到贾琏出手就是三成,感激不已。
这感激却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租种贾家土地的百姓,少了两成租子,他们的日子就好过多了,饿肚子的日子能少上许多。
贾琏想的则是:反正那租子收上来也是给家里这起子人挥霍,迟早也是留不住的,倒不如便宜了百姓,也算是他做点善事,多少能积一点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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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宝琴和迎春接连两桩喜事,叫薛虯想起英莲和冯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