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虯娓娓道来,问,“如今你还要投军吗?”
薛蟠:“……我再想想吧。”
他一个头两个大,当日为了不念书才练武,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要念书,他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用过晚饭,一家人又说了会儿话,便各自散了。薛虯回到自己院子,打算再看会儿书便休息,长瑞回禀说宝钗来了。
“怎么这时候过来?”
薛虯心生疑惑,宝钗很少来他和薛蟠的住处,有话都是在正院说,且他们才刚分开没多久,有什么事是方才不能说的呢?
他重新披好衣裳,让人请宝钗进来。
宝钗神情已不复方才轻松,脸上带着凝重之色,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哥哥,情况似乎有些不对。”
薛虯微微扬眉:“什么不对?”
“午后庄子上的仆妇来送瓜果,母亲在午睡,是我见的她们,听她们说起一桩怪事,说是庄子附近那条路,近日时常有人骑马路过。”
薛家种瓜果的庄子并不在官道上,附近只有几个村庄,且并不算富裕。素日村民出行大部分靠双腿,也有人驾牛车,骑马的少之又少。突然有人骑马经过,就像后世村里时常看到千万豪车,难怪会引人注意。
薛虯赞赏道:“这件事你做得很好,我会叫人去查,你安心念书即可。”
宝钗松了一口气,带着莺儿回去了。
薛虯让长瑞去查这件事,特意叮嘱他小心些,宁可进展缓慢些,也不要打草惊蛇。
长瑞动作很快,不过两三日便查清楚了,经过那边的是乔装后的军中将领。长瑞还顺藤摸瓜找到了调动兵马的痕迹。至于主使是谁却不知道。
但薛虯却能猜到——太子!
前些日子,皇帝以太子“与太监嬉闹”为由,当众对其大加斥责,言辞刻毒,不堪入耳。
太子当场并未说什么,之后行事却越发荒唐,一副自暴自弃的模样,惹得众臣议论纷纷,废太子的声音日益高涨,太子也不过是发了几回疯,甚至用马鞭打了一位上奏请求废太子的御史,却没有丝毫收敛,俨然是彻底废了。
薛虯一直不信,太子虽然称不上英明,但从小被当作继承人培养,又在皇父的控制下与二皇子斗了这么多年,心态真的会突然崩成这个样子吗?
如果不是真的,那么就是太子故意自污,希望被废黜身份,保全身家性命。
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大,原因只有一个——他当过太子。
没有登上皇位的太子,有几个能得善终的?这与继任之君是谁无关,但凡一个理智的帝王,都不可能留下这么一个祸患!好一点的情况是被圈禁至死,更有可能新帝上位没多久就会悄悄杀了他,甚至他的妻子儿女也会相继丧命。
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太子已经退无可退,打算绝地反击了。
薛虯原本不能肯定是哪种情况,现在却可以确定了。
他当即令小厮备马车,简单收拾一番后启程去四皇子府,幸而今日四皇子没有出去,薛虯很顺利地见到了他,将事情经过和查到的东西一一道来。
四皇子脸色十分难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道:“这个无君无父的畜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