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却高兴不起来,反而更加担心:“咱们家得罪了薛家,你们还能去上学吗?”
“姨娘便放心吧,薛大哥哥不是那般小气之人,你瞧我们这几日不是照常上课吗?”
提到薛虯,贾环面露敬仰之色,说道,“一开始我们也担心这一点,不过薛大哥哥说了,这些事与我们无关,让我们好好念书便可。”
“阿弥陀佛,薛家大哥儿真是好人,你可要好好念,不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贾环重重点头,即便不为了他自己,只为了不辜负薛大哥哥的心意,他也会努力读书的!
*
却说贾政出了正院,却没有去书房,也没有去后院,而是去了贾母那里。
贾母已经用过饭准备歇下了,知道贾政来了还纳闷,待听他说了原委,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沉声问:“薛家大哥儿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让那么多御史替他说话,难道是四皇子替他撑腰?”
可他再怎么能干也不过户部一小官,怎么敢因为这点子小事劳动四皇子?
贾政也不知道。
贾母:“你的意思呢?”
贾政恭敬道:“儿子想,薛家显是恼了咱们,虽说儿子已经被贬官,弹劾也暂时停了下来,但此事还是要处理,总不能真的与薛家交恶吧?”
贾母思索了好一会儿,终是叹道:“罢了,让你大哥随你走一趟吧。”
说着便使人去请贾赦。
一刻钟后,贾赦吊儿郎当地来了,衣裳有些凌乱,身上还带着酒气,草草行了个礼:“母亲唤儿子来何事?”
贾母皱着眉,对他这副纨绔模样很看不上眼,若在平时多少要训斥两句,今儿惦记着正事,忍耐着没有开口,把事情重复了一遍,这才道:“这件事是王氏的错,她随口一说,不妨造成这么大的误会。旁的也就罢了,只是咱们两家的情谊不能这么毁了,我的意思是,你和政儿去薛家解释一二。”
贾赦听明白了,什么王氏随口一说、无心之失?她根本就是一肚子坏水!
又扫了贾政一眼,见他仍强作淡定,不肯在他面前示弱,心中冷笑。这个弟弟就是假清高,平时装得什么似的,看不上他这个不务正业的兄长,今儿还不是要求到他的头上?
求人也没个求人的样子,装个死样给谁看呢!
他没骨头似的靠在椅子上,懒洋洋道:“母亲恕罪,儿子近日事情太多,恐怕暂时没有空闲。”
贾母眉毛皱得更紧:“你能有什么事?”
“瞧母亲这话说的,儿子虽然不用当差点卯,但是身为一家之主,每日要处理的事情也不少呢。”
贾赦掰着手指头数,“远的不说,马上就到年下了,庄子、铺子上的账要清吧?年货年礼得提前准备吧?亲朋故友得应酬往来吧?这些事二弟做不了,少不得都得儿子来。今年又不比往年,庄子和铺子上的收成不好,下人的月例都快发不出来了,儿子不得想办法找钱吗,哪还有功夫?”
贾母都要气笑了,这些事与贾赦有什么关系,不都是贾琏两口子管着呢吗?贾赦只需要吃喝玩乐,账上有钱了就支一笔,什么时候为银子的事操过心?
但她也听明白了贾赦的意思,就是要给钱才肯帮忙,心中气恼,若非此事贾政单独出面不合适,她也不会多费这番唇舌。
到底还是答应下来,从王夫人和自己的私库了各拿出一点,凑出一笔银子给贾赦,这才叫他同意帮忙,只是心里不免更低看了这儿子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