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续弦这些年,不管崔谨心底作何想法,明面上都与陈娴相安无事。
看来不管怎么样都推不了了,她轻叹,在丫鬟的服侍下换了衣裳,去得前厅。
元清遥遥看见她,便起身站起,“明、明怀,你身子还好吗?”
崔谨是父亲的掌上珠、心头肉,疼爱她入骨,从小就将她抱在怀里,亲自教导四书五经。
后来大一点的时候,又像男子表字那般,给她也取了个小字,叫明怀。
崔谨不知她的字如何被元清知道了去,不动声色在堂内扫了扫,就看到妹妹崔谊站在不远处向她眨眼睛。
这毛丫头,定是她抖露出去的。
“多谢您的关怀,刚喝了药,这会儿还好。”崔谨病恹恹回道。
“我带了滋养身体的药给你,听说你喜欢画,我也颇好此道,这些都是我四处搜罗来的。”
元清让人拿上来七八幅卷轴,命他们一一打开,“都是出自名家之手,虽然、虽然比不上你留在天一观的那幅。”
原来如此,早该想到天一观。
崔谨是小产出生的,先天虚弱。
动不动就病得一塌糊涂,常令太医们都束手无策,崔大人为她操碎了心。
长安城外有座坤道院,名曰天一观。
坊间传闻观主玄辰真人早已得道升仙,向她求来的符水能治百病。
只是,玄辰真人从不下山,更不踏入长安一步。
信奉了半生孔孟的男人,为了爱女雨夜上山,跪在观前一夜,求真人随他下山救女。
玄辰真人依旧没有下山,却不知用何法,治好了崔谨的病。
之后只要崔谨再生病,都是请玄辰真人救治。
许是有缘,又许是怜悯,玄辰真人干脆收她为徒。
做了真人的弟子,得她数年调养,崔谨早不是当年那个病娃娃,却还是比不上寻常孩子康健。
偶尔出门几次,也是上天一观寻师父。
却不想留在观里的画,被元清看了去。
“五皇子误会了,那不是我自己画的,只是临的别人画作而已。”
若元清是因画对她有兴趣,这样说,应该能让他歇了心思吧?崔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