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绅启唇,挤出一个沉甸甸的字:“有。”
“我们就这天去领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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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证那天,晴空万里,春和景明。
为了避免人多排队,贺绅和朱伊伊起了个早,在家匆匆用完早膳,两人换上定制的衣服,开车去了民政局。这天是个好日子,来领证的小夫妻很多,来得早也无济于事,两人还是在大厅排了会儿队。
不少新婚夫妻进去时有些紧张,手牵着手。
朱伊伊看着,突然问:“紧张吗?”
意料之外的,贺绅颔首:“紧张。”
还有让他紧张的事,朱伊伊乐了,坐起身子,瞪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真的假的?就填表拍照盖章几个流程,这不比签合同要简单的多?”
他扬唇说这是两码事。
看他还笑得出来,朱伊伊切了一声,才不信他真紧张。
直到两人被工作人员喊去填表,她填女方,贺绅填男方,不经意抬眼望去,男人握笔签过无数张合同的手,竟然有些晃抖。握住笔杆的无根指骨绷起,连着几根青色血管,无人得知他隐忍克制住多大的情绪起伏。
她后知后觉,贺绅是真的紧张。
朱伊伊先一步填好表,垂在台下的手悄悄伸过去,握住男人搭在膝盖上的右手背,温度隔着一层皮肤传递过去:“慢慢写,不急。”
“我急。”
朱伊伊奇怪地啊一声,他正好填完最后一笔,半开玩笑道:“怕证没领,老婆先跑了。”
工作人员八卦地看来一眼,以为吃到大瓜,眼睛都亮了。
朱伊伊尴尬地咳嗽两声:“别乱说话,回头人家还以为咱俩强取豪夺。”
小姑娘嘴里总是蹦出稀奇古怪的词汇,贺绅抱着认真求学的态度问她什么意思,朱伊伊抿唇,耸肩,最后装聋作哑。
她总不好说是关小黑屋狠-干吧。
后面拍照盖章的程序走得很快。
走程序时朱伊伊心里没什么波动,就像是为一段新的人生旅途办理签证,只有真看见两个红本本时,那是一种爱与法律相融的冲击感,直击心底,看得人眼眶微微发酸。
她用力眨了下眼,轻唤:“老公。”
与她一同下台阶的男人步履僵住,一只脚悬在半空不上不下,须臾,贺绅缓缓放下,不可置信又深信自己没幻听地转过头:“……你喊我什么?”
双颊与结婚证一样红扑扑的。
她低头不再喊了。
贺绅从她手心里接过结婚证,护宝似的揣看了几遍,磨挲几下后揣进自己兜里,牵住朱伊伊的手,回应她:“老婆。”
“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