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使,我好赖话说尽了都不好使。”
“为什么?”
“哪有相亲就直接带着孩子去人家女方家里的,他敢,因为我家里人几天前就收了他的礼,五万块,连我的意见问都不问就收,他们这是干什么啊,嫁女儿还是卖女儿!”
凌麦哽咽一声,“我刚跟他说五万块一个子不动全退给他,他说不行,我舅舅在外面欠了债,还跟他借了不少,所以才撮合我跟他,敢情我就是他们用来送人情的……”
朱伊伊太阳穴一跳,这太过分了,她面含怒气:“我帮你进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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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里,男人好整以暇地坐在桌边,像是预料到凌麦走不掉,还在那不紧不慢地翻菜单。看见朱伊伊坐在凌麦的位置时,也只是讶异了会儿,道:“你是麦麦的朋友吧,陪着她来相亲的?”
朱伊伊言简意赅:“相亲讲究你情我愿,麦麦说了不合适,张先生何必强逼。”
“她家里人收了我的礼,舅舅借了我二十万。”
“收的礼可以退,欠的债可以还,一码归一码。”
朱伊伊调出自己在宣州请的律师照片,“如果张先生执意不答应,那就走法律程序。”
男人今年三十六,先前相亲的都是些同龄女人,那些女人个个都惦记他的钱,还年纪大,身材走形,他看不上。所以看见二十六七岁还没谈过恋爱的凌麦时,长得年轻,人还单纯干净,心一下子就痒了。
男人都喜欢雏,这是上不得台面的真话。
面前的女人比凌麦要纤瘦,眉眼温柔,说出的话倒是强硬。
他忽然起了点兴趣,“我听麦麦家里人提过她有个好朋友,叫朱伊伊,是你吧,”望着她空荡荡的无名指,又笑,“你俩年纪相仿,看样子你也没结婚?”
朱伊伊努力忍住给他一巴掌的冲动。
“我有老公孩子。”
“哦,”男人压根不信,笑得眯眼,倾斜着身子靠近,趁朱伊伊没注意,手摸了摸她无名指,“嫁人还没戒指,你老公对你太小气,我不会,哪个女人跟了我,钻石戒指想要几克拉都行——”
这人还敢揩她油,朱伊伊缩回搭在桌上的手,愠怒攀满双颊,没等她一巴掌甩过去,前方忽地传来一声重响。
宛如山雨欲来前的一抹惊雷。
就在朱伊伊抬眸看去的刹那,关紧的包厢门朝两边大开,走廊的人声喧哗与潮湿雨汽一齐飘了进来。
还有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影。
朱伊伊怔怔地望着半月未见的贺绅,男人如从天降般,霎时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无视她的注视,贺绅自顾自地走进,径直停在桌前。
他不说话,只是沉默地看了会儿陌生的男人,稍后,漫不经心地抬手,拽住衣领,一把将人拎起来。
神色意外地平静。
来的路上,京城下起蒙蒙雨丝。
司机刚把车停稳在品茗居,贺绅就下了车,冒雨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