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珮表情有过一瞬的茫然,几秒后,冷嗤声低不可闻。
她早猜到朱伊伊不简单,有本事勾的贺绅再三与她牵扯,藕断丝连——原来是珠胎暗结,还藏得滴水不漏。
这个手段耍的比谁都高明。
“谁家没有几个私生子,我家了上不得台面的弟弟妹妹多了去了。到头来,我爸不还是只尊敬我妈,因为我妈是他光明正大的太太。贺绅不是普通人,成为贺太太当然得看得开。”
她转了转左腕的卡地亚手镯,这是除夕时贺安清赠她的新年礼物:“我不介意他有一两个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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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朱女士来了电话,说有事耽搁,第二天才回家,不忘叮嘱朱伊伊在贺绅公寓多住一晚。
已经窝在自家沙发上的朱伊伊:“……”
挂断电话,乖乖地等朱女士回家。
她人都在家了,自然不会再跑去公寓,太麻烦,洗完澡吃饭后上床睡觉,凑合一晚上。
没想到第二天朱女士还是回不来。
那会儿已经是下午,朱伊伊在手机上刷城南西街的餐馆,朱女士一个电话打过来,说大姨看她一年到头就年初回趟宣州,舍不得,硬是留她再多过几天。
朱伊伊一下子弹起来:“留几天是多少天?”
“这我一下子也说不明白,我尽快回来。”
朱伊伊觉得她妈怪怪的,说话也是躲躲闪闪:“妈,你没骗我吧?”
怪不得她多想,上回宣州出差就碰见了林海富,鳖孙没养过她一天,却口口声声说她是他的女儿,恶心至极。
“没有没有!”
朱女士又恢复河东狮吼,“死丫头问东问西,怎么着,要我把你大姨拉过来给你做个演讲啊。”
朱伊伊瘪嘴,小小地哼了一声:“凶死了。”
计划意外被打乱,外面还下着小雪,出门就被簌簌冷空气包围,她懒得走远路,最后折中去了庄家面铺。
还没到下班的高峰期,店内人不多,朱伊伊月份大后越来越闻不得油烟味,坐在靠门的位置。
老板一眼看见她,热络地过来:“小朱来吃面?”
“庄叔面好吃,”朱伊伊嘴甜,“几天不吃特别想。”
“就冲你这句话叔要多给你加肉。”
老熟客一般都会客套,朱伊伊没当真,权当是开玩笑。不料,老板将一大碗牛肉面端上来的时候,旁边桌的顾客眼睛都瞪大了,望望自己碗里又望望朱伊伊碗里,很是幽怨。
朱伊伊也被堆成小山包一样的肉给惊住:“叔,我以为你开玩笑,你还真给啊。”
“你是我老熟客,有什么不能给的。”
老板看着与半年前大不同的店面,内心感慨,这会儿难得清闲,坐下来聊,“小朱啊,我这店当时要不是亏了你,早倒闭了。”
朱伊伊搅拌面的筷子顿了顿:“我?”
半年多钱庄家面铺落魄得近乎倒闭,一天到晚没几个客人,就朱伊伊每晚下班来吃个宵夜。那会儿她与贺绅来过一次,她点的还是没肉的清汤面,4。5一碗,贺绅跟着她吃,他挑食又有洁癖,筷子都没动一口。
当时朱伊伊担心面铺倒了可惜,谁知道隔几天后面铺重新装修店面,似乎那次之后,面馆生意突然就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