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贺绅的提防与猜忌,朱伊伊更怕、更难以抵抗他无条件的信任,沉甸甸的、炽热的、无惧的。某一瞬间,足以撼动她内心的那座天平向他倾斜。
“你不会,”他轻语而坚定,“我知道。”
男人的声线低沉好听得如仲夏夜的蝉鸣,驱散了寒冬腊月的丝丝凉意。
朱伊伊被他笃定的口吻说得脸热,好像她多喜欢他、多舍不得他、多为他着想似的。她恼羞成怒,故意呛他:“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小心我晚上就把你电脑里的商业机密给卖了,让你倾家荡产,以后给我打工,你当牛马,我当老板。”
她化身邪恶资本家:“月薪一毛。”
贺绅笑声清沉:“白干也行。”
白干,但有老婆,稳赚不赔。
……
得到贺绅许可,朱伊伊没急着立刻去总裁办,怕撞到秘书部的人,等到下班的点,集团部门的灯一个接着一个关闭,寂静无声之后,才刷卡进专梯,去了顶层。
即便有大Boss的特例,她全程都没乱瞟一下,拷贝完就离开。
回部门拿包和外套,意外地发现夏宁西去而复返,坐在工位上捣鼓电脑,看见她,少有地没发难。
只是擦肩而过时,眼神意味深长。
朱伊伊没多想,落后几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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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梦,醒来时,已天光大亮。
离春节的日子越来越近,清晨下楼,小区街道张灯结彩,家家户户贴满了福字。
公司里也吵吵闹闹的,许是年假将至,乘电梯和经过走廊都能见到三三两两的员工聚集在一起说话。
走到办公室门口,朱伊伊脱掉厚重的大衣,踏入的那一秒,喧嚣嘈杂的部门忽然诡异地安静下来。
明亮宽敞的环境透露出一股诡谲。
她奇怪地放下包,叠好衣服放进储物柜,回到自己的工位,屁股还没坐热,办公室的门被人“咚”地一声重重撞开,凌麦急匆匆跑来,拽着她的胳膊就往外扯,气喘吁吁:“伊伊,你跟我来,快。”
“怎么了?”
“出事了!”
朱伊伊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迟钝地跟着她跑出去,怕自己弧度越来越明显的小腹暴露,边提速边拽着衣服遮挡。
从员工办公区到宣传策划部主管办公室,一路都有人指指点点,若有似无的打量如影随形。看一路拽着她的凌麦满头大汗,脸色焦急,朱伊伊再迷糊也察觉出了什么岔子。
而这岔子大概率与她有关。
朱伊伊停下步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凌麦喘了几口气:“最近集团陷入游戏抄袭风波,原本以为是对家公司眼红故意没事找事,可昨晚上高层收到消息,是咱们集团的内部机密文件泄漏!对家公司高价买走后提前开发设计出来,现在颠倒黑白倒打一耙说时瞬抄袭!”
时瞬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大集团,跟对家公司谈判或是打官司每年都有,但至今还没出现过商业间谍和机密文件泄漏的事,在年关边上发生这种意外,引起公司上下重视,无可厚非。
贺绅是一个成熟的商人,揪出幕后始作俑者,于他来说不是难事。
朱伊伊从不怀疑他在生意场上游刃有余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