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伸手把礼盒接了过去。
而后没头没尾地提了一句话:“但很久以前,你也说过不会分手。”
男人低沉的夜色像冬日里微凉的雪水,冰凉,透着彻骨的寒意。
可无人知雪水也是被高温融化的。
剖开外表那层冷隽光鲜的外表,某一处最柔软的地方,正在被反复灼烧着。
只有面对朱伊伊的时候,才会渗出一点又一点的疼。
绵延不尽。
朱伊伊轻颤眼睫,蝴蝶振翅般,她没料到贺绅会毫无征兆地说出这么一句话。
这回,陷入缄默的人倒换成了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地下车库常年见不到太阳,比外面的气温还要低,待了这么久,朱伊伊后知后觉地发起冷来,羽绒服里包住的躯体也忍不住抖了抖。
微不可查的小动作,但还是被贺绅收入眼底。
他悄无声息地叹口气,刚才沉重的话题被他重重拿起,此刻又轻轻放下。眉骨拧起,动作迅速地解下大衣,话题跳跃的比谁都快:“怎么不多穿点衣服?”
“……再穿多一点就变成火桶了。”
“要风度不要温度。”
他不咸不淡地批评,顺手要把大衣给她披上。
朱伊伊眼疾手快地挡了下:“不用。”
贺绅无视她的推阻,不容置喙地把大衣牢牢披在朱伊伊身上,见她仍有反抗之势,口吻淡淡:“你披着,我就收下。”
她停下来。
男人宽大的衣服快要将朱伊伊整个人埋在里面,周遭全都是贺绅的气息,无孔不入地钻进她的鼻腔。
她奋力挣扎着露出脑袋,将信将疑:“真的?”
脱掉外衣的贺绅只剩下一件白衬衫,寒意侵肌,不出片刻暴露在空气中的腕骨开始冻红。
他面不改色,接着道:“真,不过不是现在。”
“啊?”
“我今晚出国,几天后回来,在我出差的这段时间里,希望你再认真考虑考虑。如果我回来的时候,你还是坚持这个答案,我会收下钢笔,”贺绅俯首,倏而靠近她的耳侧,呼出的温热气息顺着朱伊伊围脖钻进去,滑过皮肤,激起阵阵热意,“承了你还的这份人情。”
朱伊伊耳根痒,抖了抖,像极了宽敞草地里被猎人逮住逗玩的小兔子,翻滚来,翻滚去,也逃不出掌心。
说这么会儿话的工夫,已经八点多了。
朱女士打了个电话催朱伊伊回家吃饭:“你不会又在公司加班了吧?”
“没有,一点事耽搁了,”朱伊伊偷瞄了眼旁边的男人,生怕他冷不丁发出一点声音来,她索性走远一些接电话,“我马上就回家了……嗯我知道……我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