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当年没有办婚礼,苏郁结婚的事只有少部分亲戚知道,现在离婚了更不可能满世界去宣传,母亲私下同苏鸣交待,要他今日无论如何收敛些脾性,拿出主家大方的气度来。
苏鸣后槽牙磨得咯咯响,眼睁睁看着那对母子入座,却是半点都笑不出来:“他以前走哪不都带着他那好弟弟么?今天怎么就跟他妈两人来了?”
苏郁压根不敢提自己和邵谨臣婚没离成、现在严格意义上还是合法伴侣的事,只想着私下不管通过什么手段,快刀斩乱麻赶快把这事处理了。
却万万没想到男人的脸皮竟然厚到这种地步,没有半点做贼心虚的愧疚,现在还专挑日子送上门给自己添堵。
作为来赴宴的晚辈,邵谨臣理应向苏父敬酒的。
男人双手扶着酒杯,大庭广众之下,声音不轻不重喊的那声“爸”,在场宾客能听到的几乎都听到了。
苏父一个没站稳,杯中的酒差点洒出来。
周遭不乏能识得他身份的明眼人,看到这一幕更是惊得目瞪口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母亲趁着去洗手的间隙将苏郁拉倒无人处,问他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看苏郁一脸的无奈与愁容,大体猜到是邵谨臣想要复婚,故意在人前做出的戏码。
于是想了想,告诉苏郁他刚出过那段时间对方其实有找来家里过,被苏鸣冷脸好一番奚落,之后只是逢年过节叫助理送些礼品来问候,人倒是没有再露面了。
去年年前苏父因为血压没控制好,在家里晕倒过一次,醒来后硬是坚持着不用看医生,苏鸣在医院把号都挂好了,老头的性子倔起来愣是谁的话都不听。
邵谨臣不知从哪里听说的这件事,后来专门派了车来接,请市立医院的心血管科主任给家里打电话,表示已经安排好了VIP私人病房,所有检查项目直通。
苏父确实被这阵仗给唬住了,又有家人在旁边一劝说,最后只能老老实实去住院检查。
为了不让苏郁有负担,母亲告诉他:“如果你对邵谨臣还有感情,倒也不必顾及外人怎么想,你爸那边我去说就行了。”
“但如果不打算和他再纠缠,咱们也不欠他邵家人情,你爸当时住院检查花了多少钱其中有多少人情走动,都叫他跟你列出来,咱们一并还清就是了。”
宴会进行到尾声,亲友们打过招呼相继离开,唯独邵谨臣像是与苏郁心有灵犀般,知道他一会儿肯定有话要说,便让司机先送钟佩回去,自己特地留到了最后。
两人谈话时周围并没有其他人在场,苏郁开门见山,问他究竟怎样才同意在协议书上签字并与自己一同去办理手续?
邵谨臣沉默着听他讲完,像在谈判桌上一样严肃,只明确告诉他自己不会签字的。
并找出一堆冠冕堂皇的借口来搪塞:“苏郁,你离婚就这么草率吗?”
“那份协议是你从网上随便下载的吧,房子归谁,财产怎么分?律师有看过里面的漏洞吗?你确定自己清楚上面的每条每框都在讲些什么吗?”
苏郁拧眉怒目,低声冲他呵道:“我有什么财产可给你分的?”
“你的东西,我一样不要。”
男人闻言轻笑,视线一转,不自觉落在大厅尽头某处、那道阳光朝气满满的身影上:“看来你是铁了心要和我划清关系。”
“这么坚决要和我离婚,就是为了给那小子一个名分?”
苏郁这次没有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