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意由眼中消散,男人神色紧绷,不再看苏郁,举着电话从床上坐起来。
“你在哪?”
“我在家里。”
对面好似疯魔了一样:“不!我在橱柜里!我在橱柜里躲着,不能叫那些人发现我!”
“宁逸。”
男人冷静唤道:“听话,去把家里的灯打开。”
“血,地上好多血。”
那哭声愈演愈烈:“哥,救救我,快点来救救我——”
伴随着一声大叫,通话猝然中断,邵谨臣再打过去,对面却怎么都不肯接了。
苏郁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如今这盆冷水浇下来,自是没有心思再做别的,悬着一颗心看向男人:“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邵谨臣整理衬衫,将纽扣一颗颗重新系好,从床边站起来:“是小逸,他做噩梦了。”
若放在平常也就罢了,可今天这么特殊的日子,苏郁潜意识还是希望他能留下来多陪陪自己的。
“他现在,已经醒了么?”
苏郁拽住男人的衣角,腕上的领带刺目:“其实只要醒过来就什么关系的,苏鸣小时候看鬼片也会把自己吓到,起来喝点温水——”
“抱歉,我不放心他一个人。”
男人语气沉肃、轻敛着眸,没有半分方才缱绻时的温柔,整个人都显得冷冰冰的。
苏郁什么都明白了,呼吸一滞,松开攥住男人的手。
穿好西装外套,邵谨臣拿了大衣转身,洗手间的门向内敞开着,浴缸中的玫瑰香气若有似无飘过来。
男人脚步顿了顿,收回目光压下扶手。
苏郁盯着那道背影,期待从对方眸中看到一丝歉疚,可惜人走得太急,终是没留下机会给他去仔细探究。
男人就这样干脆利落地离开了,留下苏郁衣着凌乱、失魂落魄地独自躺在床上。
苏郁捞过被子将自己罩住,偌大的顶层套房里,明明空气和温度都该是最舒适的,却还是觉得自己好冷。
像条无人在意的狗,被遗弃在冰天雪地里,凉意刺骨。
感受不到痛,哭不出声,整个人,好像都已经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