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国交流的机会实在难得,更何况自己还年轻,面对的又是BenByrne这样偶像级别的人物。
苏郁知道自己不能错过,但也清楚伊莎口中所谓的“两年”,或许只是最保守的预估。
在归期未知的情况下和邵谨臣长久分居,不可谓是对婚姻一场严酷的考验。
对邵谨臣的爱早已将他紧紧束缚,人生的分叉路口究竟要如何抉择,苏郁心底完全是茫然又空虚的。
下午接到信息要去看邵母,苏郁便没有再加班了。
介于自己同邵谨臣结婚仓促,苏郁与邵家长辈多不亲近,邵谨臣的母亲钟佩却是个例外。
虽然不常见面,钟佩却总是能将对晚辈的关心与边界感拿捏得恰到好处,从不因为门第之见而敷衍对待自己。
无论何时,永远都是这样笑语盈盈、宽和又温暖的。
苏郁因此一度猜测,邵谨臣冰冷的个性或许是家族期望所致,也许是遗传自他的父亲。
苏郁来时在路上买了些水果,进门陪钟佩说了会儿话。
看他视线在屋内婉转搜寻,钟佩了然笑笑,朝一旁使了个眼色:“在厨房包饺子呢。”
苏郁脱了外套,说自己也过去帮忙,脚步无声无息踩在走廊的地毯上,还未靠近门边,不远处便传来一阵轻聆的笑闹声。
宁逸看起来头晕已经好了,撤走佣人,磨了半天才让邵谨臣答应陪他一起下厨。
挽起袖口的手臂同男人贴在一起,气息凑近,踮脚附在男人耳边说了句悄悄话,趁人不注意,沾了面粉的爪子恶作剧般抹在邵谨臣的衣服上。
邵谨臣不但洁癖,平日里穿衣也是很有讲究的,布料上任何一点脏污都无法忍受,此刻却一脸无奈看向身旁的始作俑者。
放下饺子,指尖也些捏起一小撮面粉,突然袭击点在宁逸的鼻尖上,笑着警告对方:“老实点啊,不然你要的游戏机就不给你买了。”
话听着像在威胁,其中却没有半点不悦,眼底尽透着纵容与宠溺。
这副样子的邵谨臣是苏郁从来不敢妄想的,跟自己在一起,男人更像是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只有在弟弟身边,他整个人才会变得如此鲜活──会笑会闹、会把最轻松的姿态在某人面前展现。
苏郁就这么怔怔地看着,似小偷般卑劣地贪恋男人身上这点虚幻的烟火气,嫉妒站在他身边的小男孩,嫉妒得要命。
转眼想到宁逸儿时的经历,又觉得自己生出这种想法实在是不应该,毕竟与他曾经失去的相比,现在所拥有的,或许远不足以弥补童年留下的阴影。
细究起来,这孩子,其实还是挺可怜的。
据赵熙所说,邵谨臣13岁那年遭遇过一场绑架,绑匪以剁掉他的手指头作为威胁向邵家索要天价赎金,并阻止他们报警。
宁逸父母那时只是沥青厂的普通工人,偶然的机会在旧仓库救下邵谨臣、并将他与自己家的小儿子安置在一起。
但因为看到绑匪的脸,夫妻双双被人用麻绳勒住脖子在家中凌虐致死。
宁逸那时只有9岁,因为躲在橱柜里看到父母惨死的景象,之后便整日噩梦缠身高烧不退。
在邵谨臣的要求下,钟佩将人带回邵家养着,如今一晃十几年过去,那段往事虽然鲜少再被提及,终究还是在每个人心里都留下了深深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