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尴尬的氛围，纪辞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即便是再温柔的注视，看久了，也难免让人心里发毛。
盛阮抓紧了胸前的抱枕，将小半张脸都藏起来：“纪辞，你怎么一直看着我，是我这样很奇怪吗？”
“你和陆昶说说，让我换回来吧，好不好？”
盛阮是真的觉得自己这样很奇怪，他以往穿那些浮夸的裙装时，都是以女主播的身份，有配套的妆发。
可现在，他明牌了男孩子的身份，完全是男高中生模样，甚至头发也被折腾得乱糟糟，配上这样华丽精美的礼服裙，他都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看起来不伦不类，脸上也哭得乱七八糟，肯定难看极了。
纪辞刚才的赞美，大抵也是因为他本质上是个好人，不想让自己太难堪罢了。
“他怎么会听我的？”
纪辞笑道，“我看你，是因为我喜欢你，从很早之前就喜欢你。”
盛阮脸上瞬间染上一层红晕，他还是不太擅长应对这样直球的表达，尤其是在这样尴尬的时刻，让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好在纪辞也并不是喜欢立刻将人逼到绝处的性格，见盛阮不答覆，他也并不执着于这个话题，又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以后我该怎么叫你？”
以后？
盛阮听着这两个字头都有些大了，最好是没有以后了，某个瞬间盛阮都想把自己直接打晕过去，然后再醒过来，系统告诉他这些都是一场梦，所有的bug都修复好了。
可现实并不如他所愿。
陆昶端着水过来了，见盛阮神态，开口问道：“你们聊什么呢？”
他那眼神带着探究的意味看过来，让盛阮有种偷吃被抓住的荒谬感。
他默默从陆昶手中接过漂亮的陶瓷杯，瓷杯浮雕精美，色彩清透，盛阮接过来双手捧着喝了一口，温水，里面大概放了点蜂蜜，喝在嘴里有淡淡的甜味，他眼神一亮，又多喝了一口。
陆昶给纪辞的，则是很普通的待客用的玻璃杯，里面很随意地装着半杯白水，纪辞接过去，也不太在意，说了声谢谢，便将水杯放在桌上。
盛阮看见纪辞的动作，又低头看看自己捧着的，竟觉得自己手心里这杯子有点烫手。
这两人的关系现在竟然僵到这样吗？
陆昶注意到盛阮的情绪，唇角也上扬了几分：“喜欢的话，等送你回去时，给你拿上一些。”
“谢谢，不必麻烦了。”
盛阮礼貌拒绝，这蜜糖的确和他口味，但盛阮实在是有些怕了，不敢惹出更多交集来。
陆昶唇角的弧度一瞬间顿住，他面色不善地抿起唇。
陆昶给自己拿的是一罐冰啤酒，大概刚从冰箱里拿出来，易拉罐上还凝着水珠，他单手扣住拉环开罐，盛阮听见“哧”地一声，里面的气喷了出来。
盛阮听得手一抖，只觉得他食指扣住的不是拉环，而是自己的脖子，险些将蜂蜜水泼到身上，他移开视线，不敢和陆昶对视，假装没有听到，赶紧转移话题：“刚才，纪辞在问我的名字……”
岂料陆昶面色更是难看，他冷笑一声：“只有他在问吗？”
盛阮猛然想起来，刚才换好衣服之后，陆昶问他的第一个问题似乎就是他的名字。
嘶。
这也要斤斤计较的吗？简直像小学生在争风吃醋，让盛阮又有点头大。
“我说错了，是你们问我的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