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砚越过他就要继续往里走,太医令继续道:“陛下,太上皇被困的这段时日很不好,方才又吐了血,您劝劝太上皇,一定要好好修养。”
赵砚:太医令也是煞费苦心,怎么的,怕他和老登对骂?
他虽心中有气,但到底还是放缓了步子,越过屏风进了内殿。
天佑帝虚弱的靠在软榻上,衣袍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脸色病白,人愈见消瘦。看到他来,病色的眉眼带了点笑意,弱声道:“小七,你来了。”
说完,又咳咳咳咳不不停。
唇角直接咳出了血,在边上伺候的小太监大惊失色,连忙拿了帕子去给他擦。
赵砚闭了闭眼:每次都来这招,可偏偏他就会心软。
他快走两步,坐到榻边,伸手提他把脉。居然有轻微中毒的迹象,脉搏也微弱无力。
赵砚心里的火气瞬间下去了大半,连忙问:“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中毒了?”
天佑帝摆手,示意伺候的人连同追上来的冯禄都退下。
众人赶紧退到了外殿,也不敢真出去,就远远守在寝殿门口候着。
天佑帝顺了口气才道:“老三下的毒。”
赵砚憋着一口气问:“你们不是合伙算计儿臣,他如何会给你下毒?”
天佑帝娓娓道来:“你是知道的,宸妃和嘉义太子都死于朕手。老三当年是亲眼瞧
见宸妃被勒死的,他装疯卖傻十余年怎么可能真不恨朕,全心全意帮朕。宫中瘟疫那夜,他原本可以直接把温太妃想谋反的事告知朕,偏偏还是在宫中制造了瘟疫,以此来和朕谈条件。他要朕放他出宫,并将宸妃和嘉义太子的尸骨还给他。他答应帮朕揪出温氏一族在宫中内外所有的党羽,替朕和老六在温太妃面前周旋,拖到你来玉京。朕应了他的要求,助他假死出宫。但不曾想,他早在给老六和朕的解瘟疫药里下了毒……”
赵砚拧眉:“六哥不是说三哥没给解瘟疫的药给他吃过?”
天佑帝瞧着他:“这话你信吗?那是瘟疫,传染性强,就算没碰那兔子也会染上。不信你可以去问满月,她和徐昭仪都有用药才没染上瘟疫。”
赵砚沉默。
天佑帝继续道:“你六哥龙脉确确实实废了,许太后找了整个太医院的人给他瞧,又从宫外请了大夫,你尽可去问。朕和你六哥也是无奈之举,才想让你当这个皇帝。”
说完,他又开始咳。
赵砚看着他这样子,心中怒气又下去了些:父皇自己知道自己身体,总不能故意给自己下毒,又废了六哥那里,就为了让自己心软吧。
他尽量心平气和:“不是还有五哥?你为何就要揪住儿臣不放?”
天佑帝叹了口气问:“你真认为你五哥合适当皇帝?”
老五是所有的皇子里最不合适当皇帝的,遇事只知道哭,耳根子又软,他若登基,时日渐久,只会让云太妃和周家掌权。
赵砚想起五皇子抱着他哭得样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确实不太合适。
天佑帝继续道:“而且,老五是第一个赞成你继位的,圣旨下来的那一日,他就主动请缨去灵泉郡迎接丽太妃了。”
赵砚惊讶:五哥这是真想去接他母妃,还是故意也提前跑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现在整个玉京只有他一个可以继位的皇子。
说他们不是故意的,赵砚都不信。
他很认真说:“可是父皇,儿臣并不想当皇帝。”
天佑帝心平气和问他:“那你告诉朕,为何不想当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