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砚点头,这次也未坐轿子,而是直接骑马,带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往东城门去。
百姓夹道欢送,待行至城门口时,六皇子早已等候在那。赵砚勒停马儿,低头问他:“六哥特意等在这,可是有事要嘱托?”
日头从他头顶穿过,将他整个人照得熠熠发亮。
六皇子颇为感慨:“先前我们一起送四哥,没料到今日我来送你。也没什么嘱托,只望你一切小心。”
赵砚点头,轻夹马腹继续前进。
队伍之后有一人高喊:“七皇子,等等……”
那人一路狂奔,堪堪在出城十米远处,将赵砚拦下了。高举一个包裹,喘着粗气道:“七皇子,这是我们五皇子交代一定要送到您手上的。”
说着就把东西往他马上塞。
赵砚诧异:“五哥人呢?”
侍从颇为心虚:“云妃娘娘染了风寒,五皇子留在宫中照看……”
其实哪里是染了风寒,是快被气得失心疯了。
半个时辰前,五皇子突然跑到云湘宫去向云妃辞别。说是打算去天佑帝面前自荐做监军,跟随赵砚一起出征。
云妃差点没气死,拎着他耳朵大骂:“先前让你去你不去,现在赵砚都是督军了,你当什么监军?是去给人端茶递水还是捶腿捏肩?你个没出息的东西!你四哥若是没了,你就是长,还不趁机去你父皇面前献殷勤,跑到前线去做什么?”
五皇子不听教诲,坚持要去。
云妃只得将他留在了云湘宫,等赵砚出城再说。
五皇子实在无法,才让自己侍从溜了出去,送东西来给赵砚。
前面停下,后面就动不了。
车将军焦躁的盯着赵砚,连带他身下的马也来回喷着鼻息。他刚想出生催促,一抬头瞧见白九冷峻的眼神,又生生忍住了。
赵砚将包裹递给马车上的小路子,小路子赶紧将包袱放好。
车队继续前行,队伍瞬速远离玉京,不过两日的功夫,就到了安阳平城之外。
他犹记得五岁那年被遣去灵泉寺祈福住的客栈,多年过去,客栈风貌依旧,只是叫记忆力老旧了不少。
队伍走走停停,将近月余才抵达淮阴郡境内。此时,天下大雪,将士早已经准备了御寒的衣物,倒能承受的住。唯一承受不住的就是闫元锦,他功夫被废,无内力护体,整个人冻得面色发紫,唇色发黑,半死不活的蜷缩在四处漏风的囚车角落。
赵砚怕他被冻死,让人拿了一张厚厚的毯子给他。
一行人到了庐阳城,大雪已经没过小腿。冯将军带着十几个将领在城门口迎接他,待入了郡守府,冯将军就道:“七皇子舟车劳顿辛苦,就先去休息吧。其余的事,下官来就好。”
说着就要唤人过来带他去。
赵砚摆手:“无妨,先同我说说前线的状况,南阳王那里可还传来消息?我四哥是不是真在他们手上?”
一连三问,四下寂静。院子里十几个将领以及淮阴郡守互相看了一眼,显然没把面前这个漂亮得过分,面容略显稚嫩的皇子放在眼里。
但不说话又不合适,最后还是冯将军主动道:“七皇子,卑职等还要议事,待议完事再向您禀报。”
这意思,竟完全将他排除在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