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
天佑帝胸口气血翻涌,一把将她丢在地上,喝道:“还有你不明白的?毒害小七,杀言太医和阿瑶乳母全家!人现在就在宫外候着呢?是要朕将小秦氏和苏氏喊来对峙?还是要朕将太子喊来亲自问问?”
姜皇后脸色煞白:陛下如何知晓阿瑶乳母的事?姜府迟迟没传来消息,难道派人去杀小秦氏的事已经败露了!
她垂死挣扎:“什么杀言太医全家,害七皇子?陛下,臣妾冤枉啊!”
“冤枉?”
天佑帝都被气笑了:“姜绮云,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狡辩!朕一直派暗卫盯着凤栖宫,那夜你和太子说了什么,朕一清二楚!”
姜皇后惊愕,继而惊慌:“陛,陛下都听到了?”
怎么会,陛下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她的?
她终于绷不住,爬过来伸手拽住天佑帝的龙袍:“陛下,臣妾错了!求您念在往日夫妻情分上就罚臣妾一人吧,放过姜家,饶了太子,他们都是听臣妾的安排……”往日高高在上的姜皇后痛哭流涕。
天佑帝真心喜欢过姜皇后,看她这样,心中微微动容,气恼问:“朕对你对你,对姜家还不够好吗?许你当皇后,许你父亲为相国,但凡你开口的事,朕有哪一件没许你?你竟还要贪心不足……”
姜皇后哭着哭着就没声了,松开他的袍角。咬唇笑了两声,笑声悲凉之极:“对臣妾好?陛下年少时怎么承诺臣妾的?你说只娶臣妾一个妻子,纵使您后来称帝,有三宫六院臣妾也没说什么。但您还说,臣妾必定为皇后,臣妾的孩子将来就是太子?结果呢?皇后之位也是臣妾自己争来的!您若不提谁先生出皇子,谁就为后,皇子就为太子的荒唐提议,臣妾如何会换孩子?温妃又如何会用催产药,导致二皇子体弱不济!”
天佑帝不可置信:“温妃喝催产药?”
是了,温家人皆骁勇善战,就连温妃骑射也样样精通。没道理生出的孩子体弱不堪,风吹就倒。
竟是用了催产之物!
他呵笑两声:“你的意思,这事还是朕的错了?”
姜皇后抿唇不语,但脸上的表情明显觉得他有错。
天佑帝深吸一口气,肃声喊:“冯禄!”
寝殿的门打开,冯禄匆匆跑了进来。
天佑帝继续道:“即刻拟旨——‘皇后姜氏谋害皇嗣、德不配位,着废为庶人,打入冷宫,与朕此生不复相见!姜相国及姜侍郎亦参与其中,全部革去官职,押往天牢等候处置!”
说完,他抬步就往外走。
姜皇后伸手去拉他的衣摆,哭着哀求:“陛下!陛下!求您只罚臣妾一人,求你放过姜家!放过阿瑶!她是您的长女啊!她是公主……”
天佑帝用力甩开她的手,头也不回的出了寝殿。
寝殿外,赵砚安静的站着,待天佑帝出来,又安静的坠在他身后,跟着他一路回了甘泉宫。
寒夜清霜,孤月高悬。甘泉宫内漆黑一片,天佑帝就坐在龙榻之上不发一言。
赵砚站在他对面许久,久到小腿有些酸麻,才出声喊了句:“父皇……”
天佑帝没搭理他,他突然朝着天佑帝就跪下了,抿唇道:“父皇,对不起,儿臣也欺了君!”
龙榻边上的天佑帝终于动了动,冷声问:“你什么时候知晓的?”
赵砚实话实说:“姜夫人和姜侍郎进宫那日,儿臣听见他们说话。”
天佑帝:“所以,你那日不停用那能力,还执意要送他们二人出宫,就是怕有其他人听到太子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