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姜相国又提到玉京干旱的事:什么各地传唱歌谣,大楚气数已尽。南阳王招兵买马,蠢蠢欲动。
赵砚听得昏昏欲睡,连姜国走了也不知。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见砰咚一声响。他一下子就惊醒了,仰头瞧见他父皇发怒的脸,和地上几本凌乱的折子。
长极殿伺候的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冯禄连忙上前把折子捡起来,然后又把折子默默放到了御案之上,退到一旁安静等着。
天佑帝深吸一口气,往龙椅上一靠,闭目不语。
殿中气氛低凝,着实叫人难受。
赵砚眨巴两下眼睛,跳下木椅,走到他身后,给他揉额头。揉完额头又揉肩,揉完肩又给他捶腿。
天佑帝的脸色终于缓和了许多,紧皱的眉头也松开了。他睁眼,看了赵砚一眼,温声道:“病才好,就别折腾了。说吧,等朕这么久有什么事?”
这孩子,几次欲言又止,眼巴巴的。
肯定有事。
赵砚挠头,很是不好意思,结巴了两次,才道:“父皇,先前儿臣给您的挠痒杖能还给儿臣吗?”
“你说什么?”
天佑帝以为自己耳背:“什么叫还给你?”
赵砚面色涨红:“儿臣觉得挠痒杖还要父皇自己动手挠,不好。您还给儿臣,儿臣送别的东西给您,行不行?”
天佑帝一口气直接堵在了嗓子眼里:感情这孩子在这等这么久,是来要东西的。
不就是一个破玉做的挠痒杖,孝敬了他,还要要回去?
这是做儿子能干出来的事吗?
天佑帝强忍着没削他,一句话也没说,起身就往外走。冯禄等人立刻跟了上去。
赵砚呆了呆,立刻也拔腿就追:“父,父皇,您还没同儿臣说好不好?”
天佑帝头也不回的迈出长极殿,然后坐上了御撵。
赵砚厚脸皮跟着爬了上去,徒留小白在地上蹦跶。幸而小路子将它抱了起来。
御撵起驾,赵砚就仰头看着天佑帝。天佑帝目视前方,不搭理他。
直到御撵一路出了皇宫,然后又换乘马车,赵砚才后知后觉他们出宫了。
他趴在马车窗子边上,疑惑问:“父皇,我们出宫做什么?”
天佑帝:“少说多看。”
赵砚立刻闭嘴,乌黑的眼睛一直盯着外面看。
马车从东城门直接出了玉京,沿着官道一路往东行。越往前走越荒凉,入目都是荒芜枯死的农田和树木。再往前走,地面干的发白,东城的皇觉寺脚下都隐隐出现干枯的裂缝。
午后三四点的日头照过来,一丝风也无,憋闷得让人难受。
这场景和皇宫截然不同。
玉京干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