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词念完,又有一群使者冲上台。使者脸上全部浓墨重彩,衣着繁复奇怪,踩着鼓点,在长号角声中跳着夸张的祭祀舞。
祭祀舞持续许久,随着玉真国师的一声低喝,使者跪地,高举祭祀之物。
祭祀台下的文武百官再次齐齐跪地,口诵《地藏菩萨本愿经》。
天佑帝燃香跪下的那一刻,几个皇子也齐齐跪下,双手合十,闭眼诵经。
赵砚也被拉拽着坐下,跟着一起诵经。
祭祀过程一直持续到午后,玉真国师一声起,天佑帝带领文武百官起身,朝着太庙的方向又是三鞠躬,上香告慰。
有小太监匆匆朝着冯禄跑来,对着他低声耳语两句。冯禄眸子睁了睁,也不敢耽搁,立刻小跑到天佑帝身边又耳语了两句。
天佑帝蹙眉,肃声道:“让他去长极殿等候。”
冯禄又小声道:“阿池儿手里有孝懿太后遗物,他说,若是陛下不立刻召见,他就将遗物毁去!”
天佑帝拧眉:这是为孛木吉尔阿赤炎鸣不平,故意挑在他母后冥诞来找不痛快?
既然想来,就成全他好了。
天佑帝:“让他过来!”
冯禄点头,朝着小太监摆手,小太监立刻又穿过文武百官朝着宫外走。
文武百官互相看了一眼,纷纷猜测发生了什么事。
很快城门卫带着一人穿过层层禁卫军,在文武百官的注视中朝祭台上走近。
那人高大健壮,典型的西途武士形象。头上编了密密麻麻的辫子,身着西途的孝服,浑身缟素,面容风霜沉静。
西途的老将都认得:这人是老西途王,孛木吉尔阿赤炎的亲卫——阿池儿。
听闻孛木吉尔阿赤炎在幽禁中病故,看他一身孝服,看来是真的了。
只是孛木吉尔阿赤炎和柔善公主素来不和,阿池儿选在柔善公主的冥诞上过来,是故意还是有意?
文武百官的视线跟着阿池儿的身影移动,阿池儿手捧着一个复古繁复的木盒,木盒子一圈用蜜蜡封住。他来到天佑帝近前,朝着天佑帝跪下,高举木盒,悲痛道:“陛下,这是王临终前让阿奴呈给您的!”
天佑帝盯着木盒看了两秒,问:“里面是何物?”
阿池儿道:“阿奴并不知晓,王只说和柔善公主有关的物件,需要陛下亲自查看。”
天佑帝朝冯禄看了一眼,冯禄立刻上前,接过木盒。伸手揭开蜜蜡,拉开铜锁,盒子打开。木盒子里躺着一支素净的白玉簪,这玉簪是柔善公主出嫁前就一直戴着的,柔善公主死时,玉簪不义而飞。
天佑帝找了许久,也为见到。
如今看到,睹物思人。尤其是恰逢柔善公主冥诞,天佑帝内心触动。
白玉簪底下是一叠发黄的信件,信封上的字天佑帝极其熟悉。他年幼时,时常看见他母后写信去大聿,想大聿皇帝准许她回去探亲。
但这些信件一份也未有回信。
天佑帝眸色冰冷,冷冷盯着跪在地上的阿池儿:“这些信为何会在孛木吉尔阿赤炎手里?”
阿池儿沉声道:“柔善公主的母妃周太妃一死,大聿驿馆就拒绝替公主送信。公主是死在对大聿陛下的绝望里,而不是因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