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暗卫的回禀,那孩子差不多已经将昨日去玉芙宫的嫔妃问完了。
他狠狠心,又坐回去,朝暗卫道:“七皇子的事,暂时就不必回禀了。”
暗卫应是,退了下去。
天佑帝继续批阅奏折,当天夜里很顺利的把奏折批完了。次日一早,又顺利的起床,上完早朝,然后接着和大臣商议正事……
期间一次都没被回溯。
天佑帝有些不得劲:上次这样风平浪静,还是小七出宫替他祈福那日……
从昨夜到今日怎么这么安静?
天佑帝觉得自己有病,安安静静不是挺好吗?
但……
天佑帝开始走神……
御阶之下,温国公上奏道:“西途那边来信说,孛木吉尔阿赤炎病入膏肓,恐不行了,请求您能回去见最后一面。您看要如何回复?”
孛木吉尔阿赤炎是老西途王的全名,当初天佑帝是杀了两个庶出的弟弟,囚禁了老西途王才当上新的西途王的。这么多年,老西途王一直被囚着。
温国公连问了两遍都无人回答,忍不住提高嗓门大喊了声:“陛下!”
天佑帝回神,拧眉看向他:“见什么见!不行了挑一副上好的棺材去便是!”
他能留那老畜生的命已经是格外开恩,人没死呢,还敢舞到他面前来。
温国公还想再说,天佑帝就道:“都先散了吧,朕有些乏了……”
温国公觉得陛下近半年越发体虚,这才散朝没多久呢,就乏了。
待温国公下去后,天佑帝抬手招来暗卫:“去看看小七在做什么。”
暗卫立刻道:“陛下,七皇子昨夜回去就病了,这会儿正发着烧。”
天佑帝拍桌:“怎么不早说?”
暗卫委屈:“您说七皇子的事暂时不用回禀……”
天佑帝:“……”
他闭了闭眼,起身摆驾去了玉芙宫。
丽嫔听闻他来,连忙迎了出来。
天佑帝见她眼泪婆娑的,拧眉问:“小七如何了?”
丽嫔带着哭腔道:“昨日淋了雨,回来就一直咳嗽,半夜就发起了高热。喝了太医给的药,现下高热已经退下去了……”
天佑帝加快步子跨进寝殿,穿过屏风走到床榻边上。被子里的小孩儿露出半个脑袋,眼睛紧紧闭着,睫毛上还挂着露珠,整个小脸红扑扑的。伸手一探,额头烫得吓人。
“怎么回事?一整夜了,高热还没退下去?”
旁边的太医听见质问,扑通一声跪下,战战兢兢道:“陛下,七皇子本就体弱,加之先前连续落水,冬猎又浸了寒气,这次再淋了冬雨,病情才会来得又急又难稳定……”
天佑帝不满:“别竟说废话,朕只想知道要如何降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