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说,荆榕就了解了。卫灵尘这是把原先掌兵,最先跟着代祯帝发迹的那一批老将全部赶回了养老位置,边境势力就分出了非常明显的两派,一是新军,二是老军。
难怪王征还有“对我放心”之问,原来营中斗争,实在是暗流涌动。
荆榕:“嗯,他怕老军听人教唆,把你和王将军刀掉。而且太子一党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是个好时机。”
他说话太直白了,幸亏身后几人跟得远,没有别人听见。
卫灵尘倒是不在意:“是。你自小远离俗物,我并不打算用这些事烦你的耳朵。”
荆榕说:“那要看谁烦,你来烦,就完全不烦。”
卫灵尘听了很受用,眼底一抹笑,却看着荆榕说:“你现在知道也很好,来日不必受有心人暗害。”
荆榕笑说:“你放心。能暗害到我的人,还没有出现。”
626补充:“但能暗害你的东西有很多。兄弟,你知道你的毒抗是0吗?”
荆榕:“?”
容不得他仔细思考毒抗的事,他们选中一处雪洞扎营。架火做饭是不能够的,只能把雪水和草泥烤软,点火把干粮、肉干和雪水放进去焖熟。
条件已经很好了,卫灵尘毕竟身份是文官,没真到裹甲衔枚,连日行军的时候,但看他架势,闲坐在大石头上,神情更潇洒肆意,看着比上朝吵架时要开心许多。
跟他们随性的几个兵士很显然极其敬畏卫灵尘,守在外围值守,要等他们吃完再来吃几口饭,荆榕招手让他们坐下,自己去最外围守着情况。
那几个士兵不敢动。
卫灵尘说:“过来吧。这是先帝殿下,平日不常出来见人。你们见他便如见我。坐着烤烤身子。”
荆榕瞥他一眼,知道卫灵尘在放大话了,卫灵尘朝他一笑。
这话说得虽然十分僭越和猖狂,实则是卫灵尘在替他刷声望,来日回了营地后,下边所有士兵都会知道有荆榕这么个人物,以及是和出身。
有这么个印象,已经很足够了。
卫灵尘来边关已有数月,离他近的人,会很容易看出他在对太子和这位殿下的区别:对太子是明面的提点和责任关照,但叫所有人知道;对这个殿下,却是不显山不露水的护着,到现在只带王征见过,如果是聪明人,则可以大大参出其中深意。
王征正是个聪明人。
回到边营,王征立刻调动三千新军轻骑,整备待命,只说是演练备战;其他人照常待命。
而太子荆寰这边得到的消息,是卫灵尘没回来。
荆寰性情优柔寡断,从未担过大事,反而是沈南楼嗅出了其中机会:“大雪,卫灵尘一个人在外边,是这样么?”
探子说:“是,听王征营中意思,是发现了北曷一点蛛丝马迹,卫灵尘想咬住踪迹不放。”
“一介文弱书生,也好大喜功,想要争个封侯之功。”
沈南楼鼻子哼哼,“他太小看兵营,也太小看我们了。我们与北曷交手数十年,对方岂是如此轻易能被咬住的对手?”
卫灵尘太看重权力,又太看轻他们了。他们是军中搏杀出来的狠人,最谙搏杀撕咬之理,现在卫灵尘将自己置于险境,却是给他们送一个天赐良机。
沈南楼说:“寰儿,卫灵尘是个奸臣,权臣,他想要自己的权利比皇帝还要大,比你和你父皇还大,你说,我们可忍得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