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庭院中坐下,开始等包子来,卫灵尘便把朝上的事跟他说了。
卫灵尘思考的角度是这样的:“太子一去,我必然不能时时刻刻照顾到你,而且太子虽然与你差不多大,但心性、眼界远不如你,他身份地位暂且压你一头,我恐怕他明里暗里欺压你,让你受委屈。要是你不愿见到他,我便不让他去。”
荆榕托腮听着:“这些倒还好。还有呢?”
卫灵尘清透的眼看着他:“我却也想你看一看,官场战场这些真正枢要之事。”
更重要的是,在其他人那里转一圈,过过眼,这是君王必要的历练,日后也知道,哪些臣子可以亲近新人,哪些人不可以。
荆榕说:“我听明白了。我不觉得委屈,过往一切事,造化弄人而已,我自己的事我自有决断,但只一条,你的心要向着我。”
卫灵尘坐正了,偏头看他:“心向着你,是?”
荆榕说:“寻常人立誓,都要对方付出多少代价,或是生死相许。我不要,我要你开开心心的,但心里只有我,为我好,这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我会帮你。”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沉定如铁律,明明白白的,不可打破。
世界上有许多情感,但心里只有一个人,只看着一个人的关系,却是大海捞针,茫茫难求。
卫灵尘从前从来没问过,除去做梦的那一次,也没有仔细思考过荆榕对感情的要求,现在听来,却觉得心脏狂跳,好像荆榕这随口一句,却有灵魂中未知的东西被提炼、被补全。
原来如此。
原来只有这个要求。
原来也这样合他心意。
荆榕的眼神干净而纯粹,里边无边凛冽,也有无边笑意。
卫灵尘看着他说:“只要这个,殿下要的恐怕太少了。”
荆榕还是微笑:“不然呢?卫大人还想给我什么,说来听听。”
卫灵尘看着他那双墨色的眼睛,觉得连呼吸都要忘记了,片刻后才沉敛心神,说:“……我当给你你应有的。”
荆榕略一想想,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简单直接说:“好。我也知道你想要什么,我会给你。”
海晏河清,千里江山,一个能坦坦荡荡做事的开明盛世。
卫灵尘听完,眼神却突然变得神秘。
这少年知道他想要什么,或许目前还只猜中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