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卫灵尘习惯性找荆榕。
正是中午,院子里静悄悄的,卫灵尘刚要去荆榕房里摸猫,就听见头顶一声:“我在这里。”
卫灵尘仰头往上看。他的少年人正枕在屋檐边的小台上,一恍如同藏在雪影之中,只有手边的扇坠垂下来一缕红丝。
卫灵尘笑了:“早该拿个竿子把你粘下来。”
荆榕岿然不动:“我又不是知了。”
卫灵尘说:“小猫小鸟也可用此办法粘下来。”
荆榕说:“那就不叫粘下来了,那叫打跑了。”
他翻身坐起来,低头看着地上的卫灵尘,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下朝了,卫大人。”
一双静目恍如九天星辰。
太养眼了。
卫灵尘瞬间心头平静。
荆榕拍拍手,顺着屋檐跳下,顺手就拉他的袖子往屋里走:“跟我说说,今天在朝上又受了什么气?”
卫灵尘开始找奶茶:“大臣不愿受损,皇帝不愿打,库里没钱,边防没人。”
荆榕把自制的竹吸管和冰奶茶递给他:“这回打北曷,又得你自己贴钱?”
卫灵尘沉静说:“贴钱倒没什么,只是看阁内高高挂起之辈,免不了辞官归隐,逍遥此生之想。”
“那你逍遥时一定要带上我。”
荆榕又往他嘴边塞了一块奶油蛋糕,眉睫深沉冷静,“免得我被打了,都找不到人出头。”
没错。
荆榕做出了奶油蛋糕,还是蓝莓味的。蓝莓来自长白山,现在还叫笃斯越橘,自有一股清冽花香。
卫灵尘又被哄高兴了,伸出手去碰荆榕的眼角。荆榕很安静让他看了。
那道擦伤好得很快,幸好伤口极细窄,看着不会留疤。
卫灵尘看完伤口情况,更加放心,又把手头事放下,亲自为荆榕挑选明天出门的衣物、配饰。
南星将准备好的配饰都呈上来,让卫灵尘尽情挑选。
荆榕在旁边吸着奶茶,围观着卫灵尘给自己进行造型设计。
“衬里、纱袍子皆用绛色,外衫选那件应天送来的金银线亮青妆花锦,薰貂狐纹的,对了。猫眼石衣带,佩玉选梅花玉,水绿带子。”
荆榕发表了疑问:“这个我能穿?”
这不是没有来由的疑惑,在这个时代浸淫几年,荆榕也大略知道了些服装品级上的门道。在家里他一直瞎穿,而卫灵尘今天这么给他挑衣服,是演都不演,照着王爷品级给他挑的。
卫灵尘这回是真心实意的勾唇了,他淡淡一笑:“我养的,有什么不能穿?”
晚上,游凤台专差人送了戏本来,让卫府点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