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其他光鲜亮丽的人极不一样,他穿着洗旧的灰色和卡其色的短外套,有一双年轻、清许却理性的眼睛,一类仿佛上世纪古典的人情气息。
他好像一道闯入阴云的闪电。一出现就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抓住,强行将观众抓进了那个昏暗、凌乱的办公室,潮湿、黏腻、炎热的港城中,一道淡而稳固的秩序出现了。
概念片戛然而止,荧幕黑了下去。
房间里陷入寂静。
卫时琛还在出神。
“怎么样?”
荆榕开了灯,低声问道。
卫时琛揉了揉脸,花了几秒时间从概念片的冲击中离开。
他这个反应很好,荆榕也已经有所预计——成片出来之后,作者本人和顾剑都表示了超级的震撼。
“侦探小说是一个比较讨巧的题材,它比起其他题材来说先天性具有强冲突和强故事性,只要结构精密,通常不会行差踏错。”
荆榕说,“但优势也是劣势,一个侦探故事,看过的人和完全没看过的人会设想出完全不同的发展逻辑,而精彩和有趣的地方正在这个过程中。”
这也是他专选了顾剑这个完全不看侦探故事的外行,作为监制的一个原因。
当然,荆榕这张脸也是一个讨巧的地方。当一个侦探片的主角长着这样一张脸,具备了这样的气质,那么不论故事如何,它都将具有将一切观众的注意力拖进去的能力。哪怕是七分的故事,也能变成十二分的吸引力。
“很好。”
卫时琛很快说,“有成片打算吗?”
荆榕说:“有。不过现在当然是需要拉投资。拍电影和拍短片当然不是一个难度。”
卫时琛说:“《帽人》,我知道。我非常喜欢。”
他闭着眼,指尖交叉,显然正在进行急速的思考:“我买过他一本长篇的版权,但当时觉得剧本表现不足而搁置,版权到期后由作者收回。”
他迟迟没有拍摄的一个原因还有,卫时琛非常清楚自己的个人风格。他的风格是理性叙事,冷硬刺人;随合的小说则更加有讽刺效果和人文主义,一句话就是,玉于石中,非器不能打磨。
现在荆榕成为了这个琢玉之器。
卫时琛:“你怎么买到的他的版权?”
这个作者的版权出了名的难买,有一些导演买了也没有拍出很好的成品。
荆榕咳嗽了一下:“回头跟你细说。”
“好,这不重要。”
卫时琛很快思考出了结果:“你需要什么?我可以全部提供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