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不发出声音,卫时琛也是,但夜越来越静,反而生出一种特殊的氛围,好像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卫时琛自己是不知道时间的,等他画完几张之后,抬手拿水喝,才发现荆榕已经懒洋洋地横躺在了懒人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小黑猫靠枕,看起来已经睡着了。
这个人睡着后也格外美丽,平时睁着眼时,眉睫让人觉得冷,睡着后却多出几分安宁。黑发很柔顺,有些凌乱,身上的线条却骨感凌厉,散发着一种完全不收束的,天然的锋利,好像摸一下都会割伤手,却又让人很想亲近。
“你知道。”
荆榕忽而开口说,他的眼睛仍然闭着,“如果你喜欢画我,那么你很可能就是喜欢我。”
他开口得让人猝不及防,卫时琛本来在寂静中凝视他,这下也知道荆榕实际上已经醒了。
卫时琛慢慢地说:“我很喜欢你。”
他好像被下了蛊的人,说出这句话已经全非理智,只有被唤醒和动容的欲念。
荆榕睁开眼凑过来,靠近他,弯起眼睛笑:“我按次收费。这么晚了,不想再做点什么吗?”
卫时琛表情冷静,也微垂眼和他对视。如果是不了解他的人,一定以为他心无波澜:“做点什么?”
荆榕低声说:“一些你给了我钱,我让你快乐的事。卫导。”
他抬起头,靠近他的唇,两个人嘴唇几乎相贴,但就是残留一丝缝隙,亲得不实在。这是摆明了让卫时琛自己选——如果他不愿意,荆榕不会再进半步。
卫时琛想了想,似乎理智在这一瞬间回来了,但经过思考后,很快又觉得这没什么——他顺风顺水惯了,实在没遇到过什么过不去的坎儿,更何况他有看人的直觉。面前的人绝非什么恶人,而是一名警察。
卫时琛舔了舔嘴唇,低头亲了上来。他吻技很生涩,但亲得很自然,也很坚定,好像尝试一道美味佳肴,十分沉浸,却全无意识自己已经在荆榕掌控之中。
荆榕轻轻揽着他的肩膀,将卫时琛按倒在身后的床上,动作轻软中带着点凌厉蛮横——他控制了自己所有动作的力度,但卫时琛仍然能感觉到他身上那种收敛着的,随时能置人于死地的气息。
黑暗中,荆榕低声问:“怎么样,还喜欢吗?”
卫时琛没有心思说话——他被亲的指尖都有些颤抖,这种灭顶的快乐甚至在这一瞬间超越了其他的一切。他本能地觉得这不好,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好。
或许仅仅是因为前所未有。
荆榕的手很稳定地握在他的腰间,绝不逾越半分,即便隔着一层衬衣,两个人的肌肤都已炙热无比,卫时琛抓着他的手,顺着荆榕的浴袍往内摸,似乎是想要找个更凉一点的地方贴一贴。
丝绸的睡袍,的确微凉柔顺,水一样,几乎遮不住什么。
“别的服务要吗?”
荆榕低声问,声音甚至很温柔,带着点调戏他的笑意,“卫导,这个服务一般是要加钱的哦。”
卫时琛没说自己要不要,但是他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看抬头是何助理给他发来的消息。
荆榕也看到了,他继续说:“不然你这样,一会儿何助理来接你,你怎么出去?或者我把洗手间借给你。”
卫时琛放空了一瞬,紧接着起身,将荆榕拽回来亲吻,似乎不想要他抽身太快。卫时琛说:“加。”
……
一小时后,卫时琛裹着荆榕的被子,感到倦意上涌,沉沉睡去。
荆榕倒是很清醒——他早上六点半还要去酒店上班。他走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冲洗自己的手指,随后擦了擦,看了一眼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