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衣雪已经是骨灰级粉丝,对出现在正篇里的剧情如数家珍,“是八月的连载中,搬来院外的馄饨店,是一对兄妹,男的叫九兄弟,女的就是九姑娘,我们都在猜她们的身份呢。”
“书里身份还在想。”
荆榕夹了一筷子辣酱去卫衣雪碗边,“尝一尝。要是太辣就放着给我。”
九姑娘的辣酱做得油润爽口,辣椒切成丝,加芝麻和花生碎,劲辣之余又带着韧性,甚至尝起来像牛肉丝。
面是荆榕现擀的,二细的切面,汤很清澈,另外再盛一碗汤出来,里边是从汤底里捞出来的碎肉鸡骨,吃下去只剩下舒服,只有一个字:香。
卫衣雪说:“娶妻当娶荆公子。”
他拿起勺喝汤,吃得很快,动作却仍然优雅。
荆榕不怎么吃,只坐在他对面,目光垂下来,安静地看他:“不是已经娶了?”
他带着微笑,可卫衣雪只想到自己离开两年,眼前这个放在心尖上的人,风里雨里等了他这样久,而自己不能相陪,只剩下愧疚。
他的心一下子就软了,筷子放下来,没吃完的面都不要,过来坐在荆榕膝头,往他怀里靠,一边靠一边亲他:“已经娶了,哥哥。我这辈子都不走了。”
实则荆榕只是说句玩笑话,没想到却被卫衣雪这样心疼,意外之余,也从善如流,闭着眼接受了卫衣雪的主动亲吻。
“走也没关系。”
一吻方歇,荆榕说得凝定安然,“以后你走哪里,我去哪里。”
一碗面很快就吃完了,饭碗搁在桌子上,两人也不动,就贴在一起说话。先聊着房子里的小变化,又聊荆榕这两年的生活,虽然是久别重逢,但气氛竟然和从前不一样——多了许多孩子气,好像他们不是陌路相遇,而是从很小的时候就亲密无间,不分你我。
从琴岛聊到冰城,又从冰城聊回琴岛,他们没有聊家国大事,而是说着家事,今年的雪不大啦,琴岛夜里凉不凉,房顶的雪怎么扫啦……等等。
卫衣雪没管还撂在门口的行李,他起身去窗边,看望他的小茉莉花,无意中扫过书案,见到荆榕桌前还放着打字到一半的底稿。
“还没写完,明天再写,别站窗口跟前了,风凉。”
荆榕说。
卫衣雪说:“哥哥原来在写稿子。”
荆榕笑了:“要是知道我写稿时你能回来,我日日夜夜写。卫老师。”
“你写,我想在旁边看。”
卫衣雪说。
他路上奔波,作息不定,这会儿也不是一定要睡,只是想要和荆榕一直醒着,守在一起。
卫衣雪伸手,替他整理了一下书桌,将他惯用的钢笔和放着顺手的茶杯,都理好放在好拿的位置上。随意放在椅背上的外套,拿起来抖了抖,又去卧室里拿了一件新的,替他挂在身后的衣架上。
荆榕有些意外,想了想后,也同意了:“也好,这会写完,明日睡一觉,再带你出去玩。”
他们聊得太久,聊到嗓子都有些干涩了,天微微白了。
卫衣雪将窗帘拉上,点了一盏灯,推着荆榕在桌前坐下——荆榕抬头看他,卫衣雪勾唇一笑。
小说里“陆先生”以书杀人,写作时只喜欢家中黑漆漆一片,点一盏灯,这些都是荆榕写的细节,卫衣雪已经倒背如流。